在松田陣平和佐藤美和子趕到客廳後,兇手入江利之供認不諱,交代了事實經過,與竹取推測的相差無幾。
“該交代的我都交代了,還有什麼要問的嗎?警察先生。”
月城北介問道:“有一件事我不太明白,維修隊在這快一周了,你為什麼選擇在今晚動手?在你認出小姐是當年查案的警察後是否有想過報複小姐?”
入江利之愣住了,神色複雜:“其實我一開始沒想過要殺他。我潛伏在他身邊這麼些年,一直在搜集證據,除了隻言片語和人情冷漠,我什麼也沒找到。我以為自己隐藏的很好,直到今下午,那家夥突然主動找上我,他說他知道我是誰,讓我消停些,他還說……”
入江利之突然哽咽起來,長舒一口氣後接着回憶:“他還說,'當年不是給過你們賠償金了嗎?該知足了吧。'這家夥……真該死!後來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是我殺了他。
至于竹取小姐,我在第一天來的時候就認出她了。我今天本來也想殺了她給我哥哥陪葬,但是之前見識過她的武力,也知道她處于被監禁的狀态,我完全沒有得手的可能……”
月城北介臉色陰沉:“還好你尚存一絲清醒的認知,否則你現在恐怕很難全須全尾地站在這說話了。”
木子幽幽地飄來一句:“月城先生真的很喜歡竹取小姐啊……”
“诶,哪有!”月城北介連忙擡手擋臉,剛才的威懾力瞬間消散無蹤。
“所以你幹嘛還要扒在他的懷裡?”
松田陣平提溜着木子的後衣領,一把将人拉了出來,十分在意地質問木子。
“松田警官,你不明白……”木子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看向松田陣平。
“哈?……”
“行了,前輩,别忘了我們是來做什麼的!”佐藤美和子打斷了想要繼續和木子掰扯的松田陣平,“我先帶嫌疑人回警視廳,現場就交給你了。”
佐藤美和子說完,臭着一張臉推開擋在前面的松田陣平,拷上入江利之頭也不回的走了。
松田陣平一頭霧水地問:“來的時候不是好好的嗎?誰又招惹她了?”
木子淡淡飄過一句:“嗯,警視廳愛情故事……”
松田陣平:“?”
木子看着被警察帶走的入江利之有些難過,感慨道:“真是個笨蛋啊……”
“是的,被人當槍使了也不知道。”
月城北介突然的回答讓木子感到意外。
“月城先生,這話是什麼意思?”
月城北介看着被衆人圍在中央安撫的島田英,說出了他的推論:
“木子小姐不妨仔細回想一下入江利之的話,思考一下谷吉一是如何知道他的身份的?谷吉一死了除了入江利之還有誰是得利者?”
木子思索了一會兒,不可置信地問:“你的意思是……島田英?”
月城北介點頭:“也隻能是他了。既知道入江利之的仇恨,又與谷吉一有難以消解的利益沖突,他隻需要三言兩語便能片刻引爆整件事。”
“月城先生是如何推斷出來的呢?”
“島田英的證詞。小姐對他行動的推論是'看見入江利之翻窗進入谷吉一的房間,所以猜到入江利之會有所行動',但島田英自己反駁了,他說'并沒有看見,隻是發現敲不開谷吉一的門便猜到入江利之可能在做傻事'。
一個不知情的人難以在短時間内推斷出事情真相,就連小姐這樣身經百戰的警察都無法完全推理正确,更何況島田英呢?他可是隻在一瞬就猜到事實真相,這樣的概率是極低的。所以,他很可能就是那個透露入江利之身份的人。”
木子十分震驚:“那要抓捕島田英嗎?”
站在一旁聽完全過程的松田陣平搖搖頭,解釋道:“不行。這隻是一種推斷,除非有更切實的證據。”
“真是被自己蠢死啊,居然被島田英和入江利之的兄弟情感動地嗷嗷哭……”
木子有些繃不住了,心情十分複雜。
月城北介笑着說:“看得出來,木子小姐是個極具感性的人,不像我家小姐……”
“糟了!”
這時,月城北介才意識到竹取已經消失很久了。月城北介瞬間收斂笑容,低頭看了眼做賊心虛的木子後立刻趕往後山。
“所以現在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和月城北介那家夥到底是什麼情況?”松田陣平問向木子。
木子:“嗐,這你還看不出來嗎?我得幫竹取小姐拖住月城先生啊。本來還能多拖些時間的,都怪松田警官破壞好事。”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短短幾天你就移情别戀了。”松田陣平恍然大悟。
“抱歉,我日語不太好……”
木子被“移情别戀”這個詞整得有些懵,假裝沒聽懂。
木子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松田陣平該不會以為我喜歡他吧!
“我可對松田警官沒有任何意思啊!”木子趕緊解釋道。
“哈?我說的是……哎,算了算了,解釋不清,你自己給他打電話說清楚吧。那家夥可是在外面瘋了一樣的在找你。”松田陣平說話的口吻略帶嫌棄。
在這個世界上能與木子有關聯的隻有一個人——
“安室先生嗎?”木子說話的語氣不自覺的變得欣喜。
“安室?啊,對,就是他。”
得到松田陣平肯定的回答,木子更是欣喜地難以抑制,趕緊找到管家拿回手機。
看到手機上滿屏的未接來電,木子鼻頭不禁有些發酸。
這是她第一次清楚地感知到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人關注着她,如果有一天她消失不見,至少會有一個人知道她存在過。
木子顫抖地撥通了電話。
“喂,是木子嗎?”
“……”久違的聲音傳來,木子發現自己竟然激動地不知該說些什麼。
“木子?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你現在在哪?”電話那頭,降谷零的語速越來越快。
“……我沒事,我這幾天在竹取小姐家。”木子的聲音有些顫抖。
“竹取小姐又欺負你了嗎?”
“噗嗤,”木子不禁笑出聲,“安室先生為什麼會覺得竹取小姐會欺負我?”
電話那頭出現了短暫的沉默。
“……因為上次你跟我講過,你被竹取小姐關在船上的事。你消失了這麼久,真的很難不讓人懷疑是不是竹取小姐又做了什麼。”
木子破涕為笑:“從某些方面來看,安室先生的直覺真的很準呐。”
“诶,竹取小姐又幹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