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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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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結城绫莫名其妙,腦回路轉兩圈才反應過來,自己說漏嘴了。她咬着牙不承認:“什麼呀?”

“你那點小伎倆就能糊弄糊弄外人,你以為我們看不出來?”結城曉人毫不留情地揭穿她,“失憶?失語?可笑!虧你能裝三四年,你該慶幸你親哥是雅人,就他有那耐性一直陪個小鬼演戲。換成是我……”

結城绫怨尤地瞪着堂兄,很想問:是你會怎樣?結城曉人覺得堂妹幼稚,懶得搭理她的小女孩兒心态。

“少給我裝!現在是以兄長的身份跟你談話,你要不識趣,我不介意丢這個人,把你逮進警視廳審訊室。”

結城绫立馬打消想撒嬌耍賴的戰略伎倆,堂兄發起飙來可比自個兒親哥狠多了。

“你還想知道什麼?”她覺得自己聲音聽來是虛的,于是心一橫幹脆當蛤hama蟆。你不戳我不跳用此種戰術來給自己壯膽,不管真假虛實說話中氣要夠底氣要足,“我都跟你說了,就是因為那個視頻,所以我才想知道……”她乖乖地閉嘴,因為她從堂兄眼裡接收到了火山噴發的先兆。

“你埋怨别人将實情隐瞞,可你自己正在做的有什麼不一樣嗎?”

結城绫非常清楚堂兄平靜如潭的的語氣壓制的是他即将爆發的驚濤駭浪,在這點上堂兄跟白露挺像的。她知道,自己若再不老實,迎接她的就不是被罵狗血淋頭那麼簡單。可是,她不服氣啊。

“曉哥,你們到底當我是個什麼東西?五歲被綁,九歲被綁三次,十歲被綁兩次,十一歲被綁兩次……後面還有,不需要我重複吧!是,家裡安保到位了,我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你們的眼皮底下,那又怎樣,這世上有銅牆鐵壁嗎?初中之後,我被綁的次數少了,是因為除了安保外,我有自保的能力了,我會警惕身邊所有接近我的人。但又如何呢?我的家人被盯上了。”結城绫慢慢地說着,越說越委屈,“至于原因,哥知道,你知道,姐也知道,就我這個當事人不知道。公平嗎?”她拉着堂兄胳膊,幾乎懇求,“曉哥,我想弄明白為什麼。姐到底是誰,我為什麼要經曆這些,我的家我的家人正在和怎樣的力量對抗?我不是這個家的一份子嗎?為什麼你們要将我排除在外,甯可與外人聯手。”

結城曉人的怒氣在妹妹如落珠般的眼淚中消散,他抽出放在置物台中的紙巾。結城绫氣呼呼地從他手裡搶過去,揉得皺巴巴的胡亂在臉上抹一通。他沒學會怎麼去安慰人,想借着雅人的名頭勸妹妹兩句,不曾想又被結城绫搶白:“别跟我講‘為我好’之類的大道理,這樣的好給你,你要不要?”

“我沒撒謊。”結城绫抽抽搭搭的,兩隻手背換着使勁揉眼,揉幹眼淚,“那視頻隻是我個人的感覺,拿它跟姐對質都沒用。說好一起過聖誕節的,也爽約了,肯定有鬼。于是想到了在此之前發現河村和宮崎在密謀的事情,打算從他們那裡着手查。”

“所以那年,你真的是聽到了或看到了什麼,才讓你十幾年後不惜折損自身,也要去冒險。”

結城绫覺得興味索然,她想避而不談要刻意繞開的事兒,堂兄卻總挑她語言上的破綻。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結城曉人說,“河村忍已經全部招了,你認為你能瞞多久?”

“他真招完了,你還會來詐我?”警察慣用套路,結城绫才不上套呢。

結城曉人一時語塞,立即後悔剛才心升的慈悲。堂妹兩分鐘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可憐樣,讓他差點忘了這丫頭可是跟着白露有樣學樣的毒唯。結城绫眼眶還是紅的,眼淚全抹幹了,露出一副洞悉世事的表情:“河村能我的專屬司機,他的身份背景肯定經得起你們嚴格的調查,人品方面肯定也是經過嚴格考察的。”

結城曉人眉頭一皺,妹妹講得中肯,可話入他耳朵怎麼都像是在諷刺他們辦事不力。結城绫察言觀色,趕緊把話說得更誠懇一些:“二哥,我是想說,河村在進我們企業之前做足了充分準備,不僅能躲過哥哥們的背調,還躲過了姐的調查,不簡單啊。我決心表得不強烈一些,怎麼逃過他的眼睛呀?”

結城曉人臉色更難看了:“你的意思是,我跟親哥加起來,還不如一個白露!”

“不是!”結城绫脫口而出否定道:“你怎麼曲解我的意思呢!我說的都是真的,二哥,你相信我。”

“你講出來的是真的,沒講的呢?”結城曉人不耐煩地彈指,制止妹妹虛僞的表衷。頓了頓,忽地嗤笑一聲,“你利用我給你消麻煩,你難道不清楚你現在就是我最大的麻煩。你是不是覺得警察都跟你一樣,腦子裡少根筋!”

“我沒辦法。”結城绫眼巴巴地望着堂兄,“哥忙到無暇分身,姐一天到晚見首不見尾。那個安室先生,我總得找個人打發他呀,不能讓他以後一直纏着我。”

“不是說他。你也少自作多情,以為他跟你一樣像塊兒狗皮膏藥。”結城曉人沒好氣地?扌享dui回去。他不是胳膊肘外拐幫安室透,隻是自己親眼見過結城绫死纏爛打的本領,自認為這世上不會還有比他妹妹更難甩脫的人。

結城绫反複絞着外套腰帶,腦袋低垂,半晌沉默不語。

“還放不下?”

結城曉人當然明白自己戳到了妹妹心底痛處。小妹初中時喜歡五十岚家的少爺,天天黏在别人身邊,大言不慚的讓别人等她。結城和五十岚兩家是世交,五十岚與雅人性格相似脾性相投,面對好友妹妹的瘋狂追求,五十岚隻是一笑了之,畢竟結城绫比他小十七歲,兩家人誰都沒有當真。結城绫在外朋友少,她在五十岚身邊呆着開心,家裡人由着她去。突然一天,五十岚拒絕再見結城绫。之後,雅人從好友處得知,自己的妹妹大概動真了。五十岚擔憂錯誤一直持續下去,會耽誤一個好孩子。他們根本不合适,不僅是年齡上的差距,還有性格差異。五十岚可以把結城結绫當妹妹看待,卻無法把她當未來伴侶看待;況且,結城绫隻有十四歲,傳出去外人不得嘲笑五十岚家的少爺是戀童變态。五十岚隻有一個想法——趕緊斬了結城绫的念想。他們這一舉措不僅沒有擊退結城绫,反而讓少女堅定了繼續追逐真愛的決心。很長一段時間,結城绫雷打不動風吹不倒天天去五十岚家,變着法的找各種理由不見到人不罷休。五十岚拒絕過多少次,結城绫隻認為是自己誠意不夠努力不夠,所以無法打動喜歡之人。礙于兩家情面,五十岚不得已隻能躲去國外。

此事在兩家掀起不小波瀾。結城绫被家裡人攔過關過還捆過,用盡手段也斷不掉她膨脹的執念。結城駿被女兒的瘋狂行為氣到差點住院,雅人也被磨得焦頭爛額。結城绫轟轟烈烈的追愛以失敗告終,在這場沒有結果愛戀裡,隻有白露支持結城绫。白露不止一次慫恿結城绫大膽去追,她為徒弟保駕護航,一大瘋子一個小瘋子。結城曉人敢肯定,那段時間叔叔和雅人一定恨不得掐死白露。

兩年後,五十岚帶着未婚妻回國,白露又教唆結城绫去搶。五十岚結婚當天為避免出現意外,他們把結城绫鎖在房間裡,千防萬防也沒防到白露溜進結城本家撬了門鎖。當結城绫出現在婚禮現場時,兩家所有知情人大驚失色。結城駿上前呵斥女兒不懂事,雅人連哄帶騙想把妹妹帶走,結城绫都不為所動,隻是笑嘻嘻地仰望着幾步之外的那雙璧人。然後,她緩緩走近,張開雙臂輕輕擁抱新郎;結城駿連忙一把拽開女兒胳膊,結城绫被父親拽的一個踉跄,閃了兩步才穩住身體,她什麼都不解釋,又去擁抱新娘。作為賓客的結城駿尴尬地站在人群當中,臉色一陣青一陣紅。雅人看着妹妹臉上洋溢的笑靥,聽着妹妹對五十岚夫婦說“恭喜”,神色複雜。他在人群之外尋找另一個人的影子,他知道白露準是躲在某個角落偷偷看着這一幕。

“沒有放不下。”提起舊事,結城绫心中坦然,她隻是有點難過。

“你還小,未來還長着呢。”結城曉人是無法撫平妹妹的陳年舊傷了,隻能撿些千篇一律說辭來安慰。

結城绫聯想到當時的自己和他們,忍俊不禁:“你們那時候是不是都覺得姐很可恨?”

結城曉人用一聲冷哼代替回答,末了認為語氣助詞無法全面表達他的看法,才說:“那女人整天唯恐天下不亂,若非你們兄妹将看作自己人,我早将她宰了。”

“我覺得二哥你沒那麼讨厭她呀。”結城绫煞有介事地捏下巴作思考狀,“為什麼你倆就是水火不容呢……”話未完,被堂兄狠剜一眼,她立馬扁嘴打住。

“你不願透露以前的事,我不逼你;但這次的案子你必須給我一個合乎邏輯的解釋。”結城曉人語氣緩和了不少,“哪個領導都罷,我也得向上交代。”

結城绫無比憋屈,不得不再次強調:“我真的沒撒謊!”

結城曉人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隻錄音筆,他塞到妹妹手中:“那你給我把故意漏掉的補上。”

結城绫深吸口氣:

“去年12月10日下午四時我在米花町商業街巷子裡偶然遇見河村忍和宮崎正臣,聽見他們要搞事情,我好奇就跟蹤他們。12月24日夜裡,我在哥書房密室裡發現白露的DNA檢測單,想知道她的身份。1月2日跟蹤他們發現,他們綁了兩個孩子。1月11日,我救出孩子送回家,之後就被發現了。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我跟了兩三個月,發現他們真沒再對小孩兒下手,才放心跟河村去栗原的。我錯了,曉哥!河村說,栗原有我們都想要的答案,我當時懷疑過會不會是陷井,考慮之後認為有試一試的價值。”

結城曉人半撐着頭部,閉目不語。結城绫無奈,繼續說道:“在栗原倉庫的時候,是有人幫我。”結城曉人聞此才睜眼等後續。

結城绫說:“是個男人,身高和你差不多,身材比你壯實,他的臉上戴着面具,看不到他的模樣。”

“後來呢?”結城曉人總算給了點反應,淡淡地問道。

“他一個人打跑了倉庫外守着的那幾個人。他知道我手機裡有定位,就讓我把手機給他,他告訴我東京這邊出事了,然後把我送到離倉庫較遠的公用電話亭讓我給你們打電話求救。”結城绫平穩的語調一點一點沉下去,“他給我詳細講了東京發生的事,讓我自己選擇給誰打電話。我怕曉哥你已經恨死我了,父親和哥應該也非常生氣,姐的電話我打過去,都無人接聽。想來想去就想到了跟蹤過我的安室先生,他和姐應該早就認識了,偏偏要裝作素不相識,我不好直接找他,才給蘭打的電話,再之後發生的事情你們都看到了。”

妹妹現在說的才是最真實的情況。結城曉人以掌根揉着眉心,連軸轉的疲累感頃刻間席卷而來,他在警視廳替妹妹打的掩護都是為了不讓外人發現,接二連三的案子隻是因為歹徒最終要的人是結城绫。河村隻是其中一顆作炮灰使的棋子,是妹妹自己蠢往兇手挖的坑裡跳。如今倒好,那些鬼精一樣的聰明人偵探個個都知道了。

以前绫的生命受到威脅時,都是白露親自上場拿人。此次未能趕上,是間接說明有突發事件使她無暇分身,隻能派其他人出面。河村承認他綁架殺人,他的計劃裡,孩子一個都活不了,在結城晴子死亡現場作了标記的孩子,是他準備全國直播殺人使用的,他要這種方法讓整個結城家永無翻身之地,可惜車禍毀了他瘋狂的複仇計劃。結城曉人氣憤的是,審不出那混蛋的真實身份,查也查不那王八蛋的背景;還有網上那篇抨擊結城家的文章,上數事件巨細靡遺到很多細節連他們自己都不知情;由于可見要結城家垮的人不止河村一個;而迫于重重壓力他要顧全局督促搜查一課盡快結案。

“要她親口告訴你一切,是妄想。”結城曉人告訴妹妹,“不過,你可以往其他角度挖。”

結城绫眸中一亮,“二哥,你說。”

“把你拖進來……”結城曉人對上小妹滿含期冀的眸光,躊躇着,“雅人會怪我了。”

結城绫給堂兄打氣:“不會的,我去跟哥解釋。”

“行啊,讓你背鍋。”結城曉人被她的話逗笑了,既而神情肅然,“你把她當故人護着她,我能理解;她把你當什麼,還未知。對她,你了解多少啊?”

結城绫沮喪着嘟囔着嘴:“神秘,能打,邋遢,戲精;我連她的工作都不知道。”

“去年使她放你們鴿子的活動,有認真想嗎?”

“什麼?”結城绫一頭霧水。

結城曉人鄙視妹妹:“你一個勁兒的想查她,近在咫尺的線索不找?她是那麼容易在舞台上抛頭露面給毫不相幹之人伴奏的人嗎?”

“我問過蘭她們,說是東北大學學生組織的演唱會。”結城绫一拍腦門,恍然大悟,“裡面有她的熟人!”

“不隻是熟人,她還是E樂團的創始人。說是學生組織起來的活動也沒錯,隻是組織活動的學生都是樂團成員。”

結城绫滿心好奇:“是她的工作了?”

“對外算是吧。”

“我懂,神秘嘛。”結城绫拍着胸口,少年老成的口氣,“我得制造一個機會,認識她們。”

“巧了。”結城曉人搖着手機,“我正好認識其中幾位。”

結城绫臉“唰”的黑下來:“你故意逗我呢,就為了證明我很蠢嗎?”

結城曉人手機敲在妹妹額頭上:“你不蠢嗎?就連柯南都知道找理由跟他們套近乎。”

“柯南,他幫你的?”結城绫說,“那你都收集到了哪些信息?”

“柯南那孩子是聰明,不過,我不需要利用小鬼。能公開的信息,必然沒什麼深入研究的價值,充其量就獲取到她的另一層人際。她是C城人你以前就知道,小中高也都在C城上的,大學是首都的電影學院表演系。E樂團是她上大學期間成立的,如今團員多達百人。成員主要分布點是中國,其他國家也有少量團員。畢竟E樂團連未成年都可以加入,隻要有實力。”

“我說她怎麼能做到分秒變臉,原來是科班生。”結城绫心生一念,躍躍欲試,“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去申請加入他們?”

“必須是中國國籍。”

結城绫尾音上揚:“這不是排他嘛,歧視呀!”

“你擁有的才藝技能夠得上嗎?”結城曉人讓妹妹認清現實,“他們成員至少得精熟悉兩種以上的樂器,舞蹈、編、詞、曲你樣樣精通嗎?他們也出過百萬銷量的專輯,也有團員正式出道成為他們國内炙手可熱的歌手、演員,團中那些主要的人氣成員粉絲量最差也是百萬起。”結城曉人瞥了眼被打擊到情緒低迷的妹妹,“不過,E樂團也是一些想進演藝圈的人的墊腳石,成功出圈的團員無一例外都會選擇退團。新人進團沒有正式合同,隻有書面協議,來去自由。”

“這對樂團很不公平。”那些寬松的條件,讓結城绫打心底裡心疼樂團。

結城曉人輕勾唇角,淡淡說道:“最初建團都是大家志同道合興之所至,後來形成規模才設立的入團門檻。團裡不少人是兼職,所以團長和作為創始人的白露不限制他們的人身自由。樂團有演出活動的時候,願意參加的可以參加,不願意也不強求。這實際上是個散團:有加入數年一次線下活動都沒參與的人;也有想出人頭地的新人為曝光量參加各地演出。去年仙台演出團裡那些人氣核心成員都不在,雖然演出現場也稱得上火爆,但還是無法跟人氣成員演出現場相比拟。”

結城绫聽得津津有味,堂兄突然話鋒一轉:“我告訴你這些,不是讓你跟瞎貓一樣去碰運氣。柯南是聰明,可他找錯了人。仙台演出人員大部分都是初次見面,那些人連白露是他們老闆都不清楚。你想要了解白露的經曆,得找E樂團初代成員,關于樂團的事,我知道就這麼多。”

“二哥。”結城绫感到怪異,“你從誰口中得知這些的?初代成員?既然是初代,為什麼你不問全呀?話說,你是怎麼認識他們初代成員的?”

“你要我回答哪個問題?”

結城绫期待的眼亮晶晶的:“每個。”

“我問你。”結城曉人側過身正面對着妹妹,“要是有個男人一直不停追問你女性好友的事情,你覺得對方的意圖是什麼?”

“他肯定是對我這位女性朋友有意思。”結城绫秒懂,“哦——你不想讓你手機裡的女性朋友誤會你對姐有意思,所以想讓我去打聽?那你介紹我跟他們認識。嗯,不行,男人自己問了一半,又讓妹妹去問,意圖豈不是更明顯。”

結城曉人屈指給了妹妹一個爆栗,結城绫捂着腦門委屈巴巴地說道:“你說怎麼辦嘛?”

“還有一個月。”結城绫曉人說,“他們五月初有一場演出。”

“地點?”

“未定。”

“說了當白說。”結城绫不滿。

“可以問你的好姐姐。”

“她走了,怎麼問嘛?不接我電話,也不回我訊息。”結城绫很想把爆栗還給言語撚酸的堂兄。

“誰說她走了?”

“她還在這邊?”結城绫略感意外,她以為安室透一闖門,白露就溜了呢。

結城曉人稍霁的神色刹時蒙上陰雲:“她去醫院了。”

“醫院?”結城绫喃喃着。白露的身體進醫院是沒用的——這是哥告訴她的。昨晚接白露到哥家裡之後,她又回本家找父親拿的靜脈注射藥劑。結城绫不知道那些藥劑成分,隻聽父親提到白露的身體機能趨于機械化,一旦超負荷運轉就有停滞的可能。所以她理解成:白露累了,需要休息。

“她去醫院做什麼?”以白露的性格肯定不會是去道歉表态,她心底湧起一陣不好的預感,擰了把胳膊,想到弟弟,“小崇……是為了小崇……”

結城曉人沉默無言。良久,他開口聲音低沉:“崇應該不會跟你或與她一樣。”

“沒把握,不是嗎!”結城绫拖着深深的無力感,“姐的身體到底怎麼回事?”

“我們隻知道,她被人做了活體實驗。”

結城绫一點都不驚訝:因為這些年,家人極力保護的就是不讓自己成為實驗體之一。

“可白露混蛋的地方在于。”結城曉人冷聲說着,“她什麼都不肯說。雅人隻能一項一項檢查,抽出她體質異于常人之處,然後作對應的研究方案。”

“她骨質密度很高吧?”結城绫低聲道。

“你見過她的X線檢測單?”

“我猜的。”

結城曉人定定凝視着妹妹:“你有沒有發現你撒謊的時候氣是虛的?”

“好吧,我偷聽到的。隻有這一句,我沒聽到其他的。”結城绫想知道結果,“姐會怎樣?”

“她的骨密大大超出了正常值,可由此會帶來的弊端卻沒在她身上顯現。”結城曉人一貫平穩的聲調竟微微發顫,“我們猜測,做這項研究的人,大概是想完成人兵構造。現在世界相對和平,若在戰争年代,白露這種不人不鬼的東西直接投放到戰場了。得虧,她還是個半成品;也幸好,她還有人的意識。若研究成功,她人性的那部分會完全泯滅,成為不折不扣的戰場武器。”

結城绫悲從中來:“那就是說,她一直護着我,不變成她那樣!”想着想着悲憤激湧,“難道就沒有徹底解決的方法嗎?将為非作歹的混賬繩之于法!”

“你得問白露,她又不是沒見過把她變成怪物的混賬。”

“為什麼是我?”

“應該是混賬研究并不适合所有人類,不然這世界早就亂套了。”

“需要哪些篩選條件呢?我有什麼和别人不同的地方麼?”

“你去問你的好姐姐。”結城曉人是真的氣啊,“你要是能撬開她的嘴,我們都奉你為功臣。”

結城绫學着堂兄損自己的語氣反擊:“曉哥,你有沒有發現你說話刻薄的語調特别像她。”

結城曉人不跟她計較:“是真的。你能撬開她的嘴,我們都會感激你。在我們眼中,她隻善待你,其他人死活于她而言無足輕重。可悲的是,你親哥窮盡所有都想救她。我不從醫都看得出來,她雖然披着年輕皮囊内裡卻已是桑榆暮景之态。若是在她臨了之前我們還不能将隐患鏟除,這場延續幾代人的暗戰還得持續到我們的下一代。”

“她不會告訴我的。”結城绫很笃定。

“算了。”結城曉人哂笑,“我們也沒抱什麼希望。對了,結城家的家史,得由你親哥告訴你。雅人一直不願朝那個方向懷疑,我們推測,我們的祖輩和白露有些關系。”

結城绫眼珠瞪圓了:“她年紀再大也不至于和我們祖父平輩吧?”

結城曉人重新解釋:“不是她,應該是她的家族。”

“怎麼講?”

“你知道那個男人為什麼願意救你嗎?”

結城绫立馬想到:“警察廳帶走那個?他不是你……”

“不是。”結城曉人否定妹妹的猜測,“他是求我們保護的,用他手裡攥着的東西換他的人身安全。”

“又是跟姐有關系?是什麼啊?”

“前段時間他主動來的我,這個。”結城曉人把手機解鎖給妹妹,裡面有一段十來秒的影像。熊熊火光沖天而起,離火場不遠處的泥地中,一個滿臉污垢的女子恨恨盯着鏡頭,森寒淩冽的聲音仿佛是她想把每個字咬到鮮血淋漓。

“聽得懂嗎?”

結城绫微點點下巴:“她在說,‘國仇!家恨!我會數以千倍讨回來!’”

由于白露的關系,他們幾個或多或少都通曉點中文,結城绫是把中文學得最熟的那個。

“姐……”結城绫摁着心口,心髒猛地一陣痙攣。白露外表沒什麼變化,縱然她蓬頭垢面一身髒兮兮的,也很容易認出她來。

“她後面着火的地方是一片山林。”結城曉人注意到妹妹視線焦點中通紅的眸光,說道:“影像殘缺,取得的信息有限。”

“那個人手裡有完整的,對嗎?”

“想得到完整的影像,就得讓他活下去。在警察廳也好,我倒很想看看是誰想要他的命?”結城曉人從妹妹手中拿回自己手機,不讓她亂翻,“我先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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