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視角是純粹的工作更替,但仙舟方面很難用這種單純的關系界定我跟持明跟不朽的聯系。
這沒辦法,誰讓持明一族的态度擺在那裡,都快萬世不移了。
單就仙舟羅浮神策将軍景元這邊,他活了八百年,曆經兩任飲月君,從小到大看到的都是持明對已經跟持明合作結束的我的“招魂”。
說法不太吉利,但持明嘛,那個每到日子就準時被抽魂,死一樣的精神狀态,在幼童眼裡跟與人天人永隔是一回事。
屬于是龍還能動還有反應,但精神莫名的萎靡,對一切都淡淡的無可無不可。
昨天還吵的頭破血流寸步不讓的事,今天沉默的聽完,然後“哦”。沒了下文。
年年如此,他們又覺得正常,還計數,說這是龍母外出散心的第XXX年,飲月君的名字已經更替到了丹楓,不知道龍母出門在外是否安好,蛻生化卵又要怎麼施行。
再就是丹楓,這位持明龍尊,從誕生開始就在孵蛋,到青年态了可以無比自然的說出“我前妻”。
在持明那個輪回即與前生無關的基礎認知裡,真正跟我離婚的飲月跟他都隔了幾代,他坦然自若的就這麼承認了我是他前妻的事。
一點也不在乎丹楓跟前代名姓在這件事上的混淆。
問就是雲淡風輕的一句:“我前代亦是如此。”
(婚姻存續期間曆代飲月君锱铢必較,跟前代一言不合就得比出個輸赢,要是有一點作了替身的觀感,氣到蛻生化卵的邊緣都常見,倒是沒想到結束了,忽然就不計較了起來。)
丹楓在此後的「飲月之亂」裡做出的舉動,用「化龍妙法」去複活白珩,又讓龍母的存在又一次凸顯。
持明五脈震怒,褫奪了丹楓飲月君的尊名,并對他的處置做了最終決斷,交給羅浮将軍和仙舟元帥的文書上,冱淵君之上的名字是“龍母扶光”。
我離開的時日對于仙舟的長生種而言,已經足夠送走一代了,略略能湊個一代半,但我的名字依舊出現在持明的每一次重要決議上。
還不是為了儀式感。
是鄭重的依照我過往展露出來的性格,和遺留下來的資料,翻故紙堆找有例可循。
要是找不到,還得從我負責修訂的持明古律法裡找總綱。
越大的事,我的名字出現的必要性就越高。
至于會不會有找不到的時刻,持明五脈的回應是很堅決的一句“不會”。
補充說明則是:“千秋萬載,事無孤例。”
是吧,仙舟視角這麼一看,持明跟我的關系可不恐怖嗎?
說是徹底結束了,再也不管了,持明一族又單方面的藕斷絲連,就算我脫離了仙舟,跟他們簽訂了契約,蛻生化卵幾次,在他們眼中,我還是五脈的龍母,是出門一趟散心的持明。
莫說戶籍被注銷了後又補上的基操,一筆筆雷打不動按時打過去的彙款都被視作同為一體的憑證。
我如今送個持明卵回來,持明們表面緘默,實則是走讓我回歸持明權力體系的流程,将因我不在被迫成為虛職的職位重新變回實權崗位。
我用不用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得有。
置辦的速度還得快。
我跟神策将軍喝杯茶談失業問題,沒談幾分鐘,羅浮現任飲月君白露抱着一堆文書上了門,跟分糖糕一樣,你一個我一個他一個的。
分完了叉腰說“累死本小姐了,冱淵君可真難為龍。”
我們打開一看,哦,婚書。
五份。
整整齊齊,白露也占了一份。
再定睛一看,複婚書。
……
我鎮定的喝了口茶,說:“多有叨擾,我先去找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