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羅春至在這位老者跟前像個小輩一般手足無措，“老族長，祠堂起火隻是意外……”

周照堂瞪起眼睛，拐杖敲擊着地面，樣子兇惡得像一匹老狼，“意外？青天白日，又沒明火，祠堂突然起火你身為九家村的村長不想着平息月神的憤怒卻說這是意外。”别看他身材矮小還佝偻，咄咄逼人的時候兇狠極了。

羅春至一句話也不敢說，其餘人等也是一言不發，周照堂傲慢地掃過所有人，高傲的樣子不容任何人質疑他，“祠堂無故起火就是月神的憤怒，李陸柳三家欺騙月神的事我也早有耳聞，一度以為傳言不可信，可今日你們也看到，月神不止懲罰了他們還要懲罰我們。他們造的孽為什麼要我們跟着被牽連？”

周照堂說話慷锵有力，村裡的人看似也很認同他的話，“老族長說得沒錯，就是他們得罪了月神，我們憑什麼要被牽連！”

村民們情緒高漲，都認為是這三家人的錯。

周照堂擺擺手，村民們瞬間安靜下來，“他們是欺騙月神的罪人，隻有懲罰了他們月神的憤怒才會平息，把這三家所有的人都拉到祠堂前，刻上罪人的烙印趕出九家村，沒收他們的宅邸和财務供奉給月神。”

“沒收宅邸财物，供奉月神！”村民瘋了一樣跟着高喊。

“都給我住手！”江葉紅高喊一聲，“憑什麼你說誰是罪人誰就是罪人，在你眼裡朝廷律法不存在了嗎？他們犯了什麼罪自由官府定奪，你有什麼資格當判官去給人定罪！”

周照堂陰森森笑起來，裂開嘴的時候缺了口的牙讓他看上去像個惡鬼，周照堂又拿拐杖敲了敲地面，“哪裡來的無禮小兒？這裡是九家村，我們有自己的族規，依照族規審判罪人輪不到你個外人來插手！”

江葉紅冷笑，“族規？我不管你什麼族規，九家村也在朝廷的管轄範圍之内，必須遵守朝廷律法，不可私設公堂。”

周照堂又森森地笑，拄着拐杖的手幹瘦的就剩一張皮，說話的時候手也跟着抖，好像很興奮，“什麼朝廷？我們是周王室之臣民，我們的朝廷隻有周王室。”

江葉紅看傻子一樣挑了挑眉毛，“哈哈哈哈，周王室之臣民？周朝都滅亡多少年了，是我沒睡醒還是你沒睡醒，你說你是周王室之臣民，行啊，拿出證據來，再帶着你的證據到衙門去，上奏天子，三司會審，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周王室之臣民。還有既然你說你是周王室之臣民，那麼在如今的朝廷管轄之下，你們就是異族，是不是該滾出我們的土地回你們的周朝故土去。”

周照堂的手抖得更厲害了，他笑得跟要瘋癫了一樣，“黃口小兒，強詞奪理。這裡是九家村，我說了算，外人給我滾出去，滾出去！”

周照堂扯着嗓子大喊，眼睛瞬間充血，眼球突然爆了，血從他的眼眶炸出來，口鼻耳朵開始湧血，周照堂哆嗦着亂轉，嘴張得老大，“啊啊啊——”似乎想說什麼可血不斷從嘴裡湧出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樣子恐怖駭人，随即重重倒在地上，眼睛隻剩兩個血窟窿。

“月神，月神發怒了，月神發怒了！”村民們大喊，一時間亂做一團。

江葉紅走到周照堂的身側，探了下鼻息，“死了。”

容若臉上沒有表情，看到如此可怖的死狀眉頭也沒蹙一下，容若蹲下來嗅了嗅，“有酒味兒，楚大哥，我猜也是死于白日夢的蠱毒。”

村長羅春至完全吓傻，癱坐在地上神情恍惚，江葉紅起身将人拉起來，“村長你看清楚了這不是什麼月神的懲罰，他是死于毒蠱。”

江葉紅撥開周照堂的發頂，天靈蓋下有東西在往外湧，頂得頭皮一鼓一鼓，容若拉下周照堂腰間的小酒壺，把酒倒幹淨抵在周照堂的天靈蓋上，蠱蟲沖破頭骨鑽出來，容若一扣，蠱蟲嗜酒往酒壺裡鑽，容若蓋上塞子。

村長徹底吓壞了，唇都發白了，哆嗦了半天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随即昏了過去。

江葉紅把羅春至送回家，村民人人自危，家家開始上供祭拜月神。

容若将酒壺放在桌上，江葉紅又忍不住作嘔，“老族長遇害前去了哪裡，跟誰見過面？”

周照堂的兒子吓得也不輕說話也哆嗦，“我爹，我爹他，他去過了陸昌本家，想，想看看那幅畫。”

江葉紅，“那幅畫？飛仙圖？”

“嗯，聽說是名家之手，所以想親眼看看，畢竟這畫還是從我們村子裡畫的。”

江葉紅，“去之前老族長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