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嶼臣聽他們說這些也笑着接幾句，本來長得就英俊清秀，站在群學生堆裡，感覺自己都小了似的。

不會太違和。

因為人群裡多了個他，原本盯着駱肇看的那些女生，又都轉頭去偷瞄姜嶼臣，瞄完彼此又小聲說幾句話。

等到更多的人找過來時，駱肇“啧”一聲。

大庭廣衆之下不好牽手，他就隻扯了把手臂，想要連着衣服把人整個往邊上帶。

這小動作姜嶼臣是看見了，但他裝作沒注意到，還真的跟他們班男的女的說起話，臉上永遠帶着點淺笑。

那個之前坐在駱肇旁邊的女生也走過來，先是跟着喊了聲，“姜大哥。”

很快又說，“駱肇他老是不理我，我跟他說什麼都不答應，高冷的要命......”

“我也沒想怎麼樣，畢竟是一個學校的嘛，平常說說話也沒什麼的。”

帶着點埋怨的語氣，明顯隻是把這個人當成是自己暗戀對象的哥哥，才會故意告狀幾句。

也不管駱肇本人就在旁邊。

姜嶼臣先是愣一下，随後往旁邊看兩眼，語氣似乎也有些無奈：“沒辦法。”

“他性子倔，剛來家裡的時候也是這麼對我的，我已經習慣了。”

江邊的路燈下，黃色的光圈打在姜嶼臣臉上，溫柔又好看。

任芝看着他，忽然有些不好意思，想着他是駱肇的哥哥，肯定得先把這關系處好。

她笑了一下說，“哥，我看你也挺喜歡來江邊玩的。”

“不然咱們加個微信吧，明年夏天這邊活動可多了，什麼飛盤啊，音樂節之類，到時候咱們一塊來玩啊！”

任芝這話是對姜嶼臣說的，眼睛卻看着駱肇。

還沒等姜嶼臣開口，後者直接替人答了句，“不加。”

本來已經快要忍無可忍，這回上手直接勾住姜嶼臣的肩膀，把人扯到自己這邊，硬邦邦道：“去買水。”

姜嶼臣把他這點心思看眼裡，故意朝他包裡瞥了眼，“你這旁邊不就是嗎。”

“那個不好喝。”駱肇沉着張臉。

普通礦泉水還分什麼好喝不好喝......

姜嶼臣挑挑眉，故意問其他人，“你們要不要喝水？”

“要！”

“謝姜哥！”

這回說話的是另一個女生，接着遠處還有幾個男生也接了茬。

等他倆從旁邊小超市出來。

姜嶼臣看着前邊駱肇提着一大袋子，面無表情，一個個往身邊的同學手裡送水，憋笑憋得肚子疼。

讓一個常年遊離在人群外邊的人做這種事的，也真是為難他了。

被為難的少年擱前邊，回身看了眼滿臉笑意的姜嶼臣。

咬緊了後槽牙，把剩下幾瓶塞給旁邊站着的謝偉峰，讓他把這些拿去分了。

再也不管其他人看沒看見，直接扯着姜嶼臣的手往前走，路過前面一個巷子，拐進去，把他整個人往裡帶。

摁在牆上，兩條長腿牢牢禁锢在這個人兩邊。

大腦袋埋他肩上，“你故意的。”

要不是倆人羽絨服太厚，估計一露牙齒又要咬上去。

姜嶼臣一聲悶笑停在嘴邊，沖他說，“就許你跟他們說話，我就不行？”

“我沒有跟他們說話。”駱肇眉間微皺。

姜嶼臣沒應這句。

駱肇手搭在他後頸上，目不轉睛地去睨底下這雙眼睛。

輕聲問，“到底怎麼了，從昨天開始你就不對勁。”

本來剛才在車裡他就想問的，但一看到人他什麼都不想再管了，哪兒還顧得上這些。

砰——

巷子外邊的天空放煙花了，中間像被劃下一根火柴，瞬間點亮了四周。

也點醒了沒往那方面想的心。

駱肇的手搭在他兩邊，忽然想到什麼，眼裡的光斑和遠處的天空一樣，閃着耀眼的光亮。

“你吃醋了？”他說。

姜嶼臣沒立刻應他這句，但也不像先前那樣隻會否認，伸手扯了下他耳朵，“挺受女生歡迎的啊。”

“小夥咂。”

駱肇伸手把他腰往上抱，摁在自己肚子上，又把臉深深埋在他頸窩裡，嘴裡發出一聲極輕的笑。

這回沒憋在心裡，笑出響了都。

他平常極少這樣笑，姜嶼臣有些意外，從後面拍拍他肩膀，“哎”了聲，又說，“怎麼這麼高興。”

駱肇手停在他腰上的一個位置，“因為你吃醋。”

“然後呢。”

“證明你在意我。”駱肇又說。

姜嶼臣：“......”

無奈地撓撓這毛絨腦袋，“我能不在意嗎，不在意會跟你做這些事？”

其實他能感覺到，潛意識裡駱肇似乎還沒完全放心。

不過沒事，他們的時間還很長。

姜嶼臣以前覺得，可能十年會是他們中間的一道坎。

但這一年多的相處，讓他覺得在感情當中，他倆其實就是兩條齊頭并進，不分長短的平行線。

尤其駱肇才是跑在前邊的那個，帶着決絕的勇氣，領着他往前沖。

“傻子。”姜嶼臣擡手摟住他的後頸。

遠處天空的聲響一下接一下，無數光彙聚成個點，又朝周圍散開，迎接新一年的到來。

外面都在歡呼新年，隻有這條極少有人路過的巷子裡，兩個分開的影子重新交疊在一起。

高高豎在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