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每年獎學金可以沖抵學費,住宿費住家裡,我們都不用交,可以等到學期末跟學校退回來。”
“華大附近的培訓機構也可以掙不少,學校的勤工儉學每個月也能到手兩千。”
“到時候算上房租,起碼我們大學前兩年的學費生活費都不用愁。”
駱肇說這些的時候很順暢,顯然是早就打算好了:“等到大三我就可以出去找實習,到時候掙的肯定比現在多。”
“養你一個足夠了。”
房間裡有瞬間的安靜。
姜嶼臣看着這小本子裡的密密麻麻,忽然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想起以前駱肇在村裡,不僅要負擔他自己和家庭開銷,還得去沒日沒夜地還伍婆欠下的賭債。
好像掙錢還錢是刻在他命裡的,不管什麼時候都得把這個挂心上。
姜嶼臣剛那樣說明顯是開玩笑。
他倆平常哪兒都不去玩,周末也是一個補覺一個去圖書館,也就偶爾去超市買點吃的喝的。
七七八八湊一塊能花得了多少。
以他這些年的存款,都可以足夠他倆一塊從小學讀到研究生去了。
再說好容易的大學生活,後面人還要打一輩子工,他哪舍得讓駱肇大學就真的苦哈哈在外頭為了錢奔走。
不就是搞虐待嗎。
“你這話說的,是瞧不起誰呢啊。”姜嶼臣坐起來,壓下内裡那點酸,在腿上這顆毛絨腦袋上反複揉揉:
“你哥我好歹在江城也算有點小名兒,哪兒能現在讓你出去掙錢。”
“我已經決定了。”駱肇說。
“決定了也得給我改回去。”姜嶼臣故意在他下颚線上掐一下。
這回語氣嚴肅些。
不是平常小打小鬧,而是作為一個年長了十歲的哥哥,對個還在讀高中的傻小弟,心疼無奈又鄭重其事。
“你是不是覺得跟我在一塊兒,身上擔的壓力挺大的,總覺得自己怎麼趕也趕不上,放在心裡始終是個負擔。”
姜嶼臣低頭看他的眼,“要真是這樣的話——”
“沒有。”
駱肇幾乎是一瞬間就翻身上來,抻着人脖子趴床上,極快地沖到他耳邊,急急重複了句:“沒有。”
姜嶼臣給猝不及防地一撲,差點弄胸口趴岔氣,一巴掌拍他頭頂:“幹嘛啊你,又發什麼神經。”
駱肇抱着他不撒手,眉頭擰得死緊,“我已經是你的了。”
“你不能不要我。”
姜嶼臣:“......”
他有不要他嗎。
無奈地肩膀動兩下,想把捁在後面的手扯回來。
剛動一下又給摁回去。
姜嶼臣被大狗纏得死死的,動都動不了。
心裡無語,對上身後這敏感的神經又不能亂吼一氣。
隻能憋着點脾氣說他,“咱倆昨晚都怎麼着了啊,要是我現在踹了你,顯得我這人是有多渣。”
駱肇還抱着他不松手,伸長脖子,在底下這如玉的白背上又啃一口。
姜嶼臣趴着沒動讓他啃。
完事又說他,“我的意思是,要真是這樣,幹脆我再工作兩年,晚點再去讀研,等你在大學裡讀段時間再說。”
“省得你總動不動就亂想。”
駱肇手上的力氣松了些,擱在人後頸的下巴卻沒動,半天才悶出一句:“沒亂想。”
“你要去讀書,我們就得一起。”
“既然知道那還說這些話氣我。”姜嶼臣反手把他那小本兒拿來,塞枕頭底下,“不需要你這麼早懂事。”
“好好學習好好玩,反正我倆開銷不大,能維持住現狀就行了,以後......以後其實也不用掙太多。”
“出去旅旅遊,偶爾看到自己喜歡的東西就買,買不起就再攢攢,反正兩個人在一起生活真的不需要太多錢。”
再說姜嶼臣真覺得,以他和駱肇現在的能力,大富大貴可能得看運氣,小富即安卻是肯定能實現的。
很多東西急不來也沒必要,人活一世已經挺難了,沒必要把自己搞得這麼累。
駱肇卻沒想到這一層,隻是聽到這人嘴裡談論的長長久久,裹挾隻屬于他們的未來。
就想把他一口吞到肚子裡。
姜嶼臣完全沒察覺到身後這隻兩眼瑩瑩犯綠光的野犬。
隻覺得身上的手放松了點,下意識翻個身,平躺下來。
沒注意到側面睡衣衣角翻出個邊,露出裡面細長的腰線。
幾乎同時野狗追着就親過去了。
胸口的睡衣扣子被再次解開時。
姜嶼臣:“......”
起初還跟昨天一樣掙兩下,後來也猜到最後是個什麼後果。
身上的人還紅着雙眼睛,裡面像是有說不完的情緒,在對上視線的那一刻全部湧出來,飽含着全部的愛意和占有。
從頭傾瀉到底。
姜嶼臣隻抽了下手臂,後來全身上下哪哪兒都使不上力氣。
隻是在意識再度模糊之前,輕歎了個:
“駱肇肇......”
“你真學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