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完室友之後就開始抽房間,謝之沂十分順利地抽到了三号大床房,不過這裡的五間房間都大差不差,唯一有兩張床的房間被盛聽舟抽到了,剩下的房間都隻有一張床,也就是說,除了盛聽舟他們那一組,其他組的兩位“陌生人”都要睡在一起。
謝之沂回頭看了嚴緒屏一眼,又看了看自己抽到的房間号,已經在心裡面已經開始計劃怎麼打地鋪了。
分好房後,大家體面地相互打了一下招呼,随後沉默地搬行李,沉默地回房間,氣氛沉默到就連謝之沂的跟拍攝像師都忍不住發問:“這段需要補錄嗎?我看藝人們的狀态好像都不太好的樣子……”
“不用。”導演笑着搖了搖頭,這一段着重每一個人的微表情就夠有看點了,何況他們籌備的時候就猜到了成員們的反應可能是這樣,所以重點戲不僅于此,于是她對攝像師道,“今天就到這裡,早點收工吧,明天的安排有點多。”
攝像師懵懵地點了點頭,收起設備,發現新建的工作群裡面發了一個開工紅包,後面緊接着的就是明天的工作安排。
五點鐘就要起床,可真趕啊……
——
這一邊,嚴緒屏被喊過去備采,謝之沂于是一個人帶着跟在他身後搖着尾巴的小狗上了樓。
剛進門他就把身上那件黑色的衛衣給脫了,隻留了一件短袖,與此同時,身上的那些紅疹子也就跟着露了出來,房間内的空調起效很快,冷空氣接觸到皮膚的那一瞬間他整個人都舒服了不少。
唯一讓他欣慰的大概就是這一次的過敏還算懂事,昨天在太陽底下裸露出來的皮膚和整個上半身幾乎全都遭了殃,但唯獨他的臉沒事,畢竟身體上的紅疹還可以用衣服擋一擋,但是臉不行,不然今天的拍攝他還真不知道以一個什麼樣的形象出場。
他随手把衣服搭在了一旁的椅背上,随後開始打量起整個房間。
房間十分寬敞,有單獨的浴室,床也足夠大,睡兩個人綽綽有餘,再多來一個人一起擠一擠也沒什麼問題。
但是他的目光卻還是漸漸偏移到了床和窗戶中間的那一塊地上。
于是嚴緒屏備采完再回來提着行李到房間的時候,看見的就是謝之沂從衣櫃裡面拿出來一床新的鋪蓋,正打算做些什麼。
但是他沒有多問,因為此刻的謝之沂已經脫掉了他厚重的黑色衛衣,他那個時候其實還想問他既然熱的話為什麼不換一件薄一點的衣服穿來着的,但是現在這個問題的答案已經擺在了他的眼前,謝之沂的手臂已經沒有長袖可以讓他縮着了,而皮膚上的紅疹子也因為膚色的凸顯而變得格外顯眼瘆人。
“又過敏了?”嚴緒屏有些不自在地眨了眨眼,看見謝之沂把視線别開,他于是也垂下了眼睫。
他用的是“又”字,這讓謝之沂不得不想起他們以前還是練習生的時候,嚴緒屏每年都會送他一把太陽傘的事情。
為什麼是每年呢,因為不知道為什麼,每年謝之沂都會弄丢一把太陽傘,而又因為是嚴緒屏送的,所以他每一次都會痛心疾首好一段時間,但是aaa天堂傘批發商小嚴也每次都會十分準時地為他補齊。
後來被同期的練習生在采訪的時候爆出來了,爆出來嚴緒屏的床底下放了一箱子的傘,全都是送給謝之沂的。而當時他們的粉絲也是從這裡嗑起來的,并且粉絲名就這麼定成了“太陽傘”。
再到後來他們分開,最後那把傘跟着謝之沂勉強撐了兩年的時間,但還是在一次戶外錄節目的時候弄丢了,在山頂上被風吹到山腳下,找不到了。
回憶到這裡戛然而止,謝之沂回答道:“有點,不過不嚴重,不要緊。”
他紫外線過敏都是老毛病了,看上去十分駭人,實際上塗了藥幾天就好了。
嚴緒屏也知道這一點,于是便也沒有管那麼多,打開行李箱準備收拾東西。
而謝之沂抱着被子繞過他,十分自然地開始在地上打地鋪。
看着他把卷鋪攤開,嚴緒屏才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
不對啊,他們不應該睡一起嗎?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走過去,就像是不怕疼似的直接一個膝蓋着地跪在了謝之沂手裡的被單上和他平視,語氣裡更是不可置信當中又帶着一點十分容易察覺到的委屈:“這個過敏不會傳染,你為什麼要在地上鋪床啊?”
謝之沂承認他被這個問題問得有點堵。
“我……”他張口欲言,但是看着嚴緒屏這張離自己不過二十公分距離的臉,他有些不自在地眨了眨眼,又一次把自己的眼神别開了。
這一個類似于逃避問題的動作也很快就被嚴緒屏敏銳地捕捉到了,于是對方又一次湊上來,眼神裡面明晃晃寫着他需要一個解釋。
“我們以前還一起睡過,你難道不記得了嗎?”
謝之沂把臉微微轉回來,看向他的眼神裡面帶着一言難盡,很明顯他把這句話聽成了另外一種帶有歧義的意思。
于是他又是下意識地扭頭環視着四周,想要查看有沒有監控在拍。
發現沒有之後才松了一口氣。
“我記得。”謝之沂回答完,深吸了一口氣,眼睫微顫,最後把眼睛給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