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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前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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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輕河萬萬沒想到神天問會問及此,頓時僵在那裡!

他無法控制的想起裴顔,然剛一在心裡念出“裴顔”二字,天上突然炸響一聲驚雷,似乎九天雷霆震怒,狂風驟起,未及山輕河反應,一道帶着火星的巨大雷電以劈山填海之勢向他劈來!!!

“大師兄!”

“山輕河!”

“師兄!!!”

人群裡響起一片驚呼,仿佛山輕河被神天問劈成碎片已近在眼前,山輕河自己也覺死期将至,心涼半截。他努力想睜開束縛,卻覺得被神力捆束得更緊,更難以動彈。然而那雷火卻十分迅猛,不給人掙紮的時間,像火龍一樣咆哮而來轉瞬即至!

山輕河自知不敵,苦笑着看了裴顔最後一眼。這一刻,他突然有點慶幸。慶幸他最醜陋不堪,最無法訴諸于口的樣子,總算不會讓裴顔親眼看見......

“師父,對不起,我還是做不到——”

臨别之際,他擡起眼眸,卻驚訝地發現裴顔居然神魂歸體,正飛快地奔向自己。明明和裴顔之間隔着那麼遠的距離,他卻清清楚楚在裴顔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他還看到裴顔的一身白發不顧一切地在天際間鋪陳飄搖,像一張網,想要将他包裹保護起來。

裴顔的身影越來越近——他張開雙手,神情急切,一步跨越銀河、跨越風雷交加的天際、跨越人世間所有遙不可及的距離,以常人不可及的速度,比九天神雷更快一步地擋在了山輕河身前。

“轟!!!”

世界上所有的聲音突然都消失了。

山輕河頭暈目眩,睜開眼是一片白茫茫,耳朵裡全是數不清的嗡鳴。

裴顔的白發輕柔地拂過他的臉頰、胸前,手腕。

然後一點點落下去。隻剩一縷發尾缱绻在他指尖。

他眼裡有血,模糊間,好像看到裴顔在沖他笑,又好像初見時那樣面無表情,不落凡塵。

在一片血霧裡,裴顔一點點飄落下沉,越來越遠,越來越小。仿佛一隻落葉,輕輕晃晃墜落。

歸于塵土,沒于大荒。

山輕河終于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是裴顔在最後一刻替自己擋了神天問的雷劫。

“裴顔!!!”

他突然瘋了一樣掙紮起來,不知從哪爆出一股驚人的力量,竟硬生生掙開了天柱的捆綁,飛身向下,将不斷跌落的裴顔撈進懷裡,“裴顔!裴顔!”

天空又在雷鳴震震,許是不滿裴顔替徒受過,一道雷電又噼啪落下,在半空拐了個彎兒,竟繞過山輕河專向裴顔打去!

山輕河憤怒至極,他本能地化出一道符咒相抵,見力量不敵,索性背過身去緊緊把裴顔遮在身下,仰天怒吼:“要麼今天就劈死我!否則我一定掀翻天界!誓報此仇!”

失去裴顔的慘烈恐懼像一把火,頃刻間點燃了山輕河心底從未徹底熄滅的殺戮和憤怒。

暴怒之下,一陣激流在他體内千回百轉四處遊走,奇經八脈齊齊震動,靈海沸騰翻滾,雙生靈華痛不欲生。山輕河再也承受不住,他怒吼一聲,一掌對上天雷,沒想到竟瞬間破境,從結丹一躍成為化神。玉沙劍的劍靈也被這股強大的力量震動覺醒,以半神之體附着其上,一人一劍,硬把天雷之怒化去大半。但山輕河仍被天罰擊中,靈海大亂,水靈華幾乎被震碎,全靠火靈華苦苦支撐。

山輕河橫遭此劫已是不甘,如今裴顔在他懷裡生死難料,更讓他對所謂“天道正統”心生怨恨。他雙目通紅,舉起玉沙再次朝天一劈,天空頓時爆出一陣驚人的雷鳴,密布的層雲蕩開,天空露出原本深不見底的暗夜,火球則如瓢潑大雨般紛紛落下,衆人驚叫,連忙躲藏避擋。

混亂中,懷裡的裴顔突然動了動,山輕河垂眸,見他臉色蒼白,嘴角流下一抹血迹,整個人虛弱不堪。山輕河抱着他看了又看,額間白蓮隐隐發黑,惱恨又心疼,恨不得低頭吻去他嘴邊的血,“你怎麼樣?”

“走......”裴顔氣息微弱,手指微動,指向東南,“快走......”

“好,我帶你走!”山輕河抱着裴顔擡步要走,一陣頭疼卻在此時忽然襲來,他不得不踉跄着停下腳步,擡手狠狠錘了一拳自己的頭,對着面前的空氣怒吼:“滾開!”

下一刻,火紅的瞳孔逐漸恢複本來面目,山輕河顫抖着喘息了一口氣,不敢流連,立刻抱着裴顔向東南方向掠去。

淩雲山的紛亂漸漸消失在身後,山輕河突破化神後禦劍極快,一炷香的功夫就奔到瀚海黃沙之境。他抱着裴顔徒步在荒無人煙的黃土裡,掂了掂懷中人,心裡又痛又甜,複雜萬分。

“師父,你怎麼樣?”山輕河聲音溫柔,愛意幾乎化為實體,一遍遍撫過懷裡重傷的男人。

裴顔緩緩睜開眼,顫抖着擡起手,虛指點了點半空,水魄劍靈自行發動,用一道蘊含裴顔力量的劍陣,撞開了無岩虛空之境的大門。山輕河毫不猶豫地抱着裴顔走了進去。

大門在他二人身後緩緩閉合,無岩恢複了往日的寂靜。

不知在這片神秘的暗黑裡走了多久,山輕河終于看到一抹亮光。他背着裴顔一步步挪過去,發現是一片幹淨整潔的石牆,石牆光潔如鏡,閃爍微光,山輕河判定安全,遂放下裴顔,扶着他緩緩躺在自己懷裡。

直到此時此刻,山輕河才敢認真看一看他的臉:

那張一向不染纖塵清麗過人的臉龐早已失去往日光彩,此刻正蒼白透明,雲一樣飄蕩在他懷中。山輕河把懷中人緊了又緊,終于抵不住心中的渴望,伸出手緩緩撫過他的發絲和臉龐。

“師父......”

他的話音帶着顫抖,想起裴顔為他做得一切,心中湧起一股喜極而泣的沖動,卻又不敢真的哭出來,更不知道該如何讓裴顔點頭承認他對自己的感情。

“神天問最後一問,你知道我的答案,是嗎?”

裴顔閉着眉眼,睡得深沉。任由山輕河的吻慌亂無措地落在鼻尖和臉頰。那股熱氣徘徊在他嘴角,卻又遲遲沒有落下。

“我真的不想愛你,我不想的,我知道我不該想的。”一滴淚點在裴顔臉頰,山輕河用拇指輕輕抹去,“可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控制不住,我控制不住的愛你。好像從我看見你的第一眼起,這份感情就再也由不得我了。”

“這些年,無論我怎麼逼自己、罰自己都沒有用。我隻能眼睜睜看着,看着我們一步一步走進現在的死局。”他苦笑一下,眼底有一種難以名狀的幸福,隻是這種幸福是那麼不幸,注定要把他和裴顔一起拖進一條無法回頭的死路。

“我曾經幻想過,哪怕一輩子做你徒弟也就算了。隻要不讓你知道,就可以假裝沒發生,假裝我們一直清清白白。可是我錯了。”

山輕河癡戀又克制地抵在裴顔的額上:

“是我忘了,愛本來就是自私的。就算我有一百個心想要放手,也還有一萬個心對你戀戀不舍。我戰勝不了我的心,我輸了。”

“裴顔,”山輕河喟歎一聲,俯身吻上他幹燥的嘴唇,“我認輸了。”

裴顔生受了神天問一擊,盡管他提前把碧玉簪戴到了頭上,短暫恢複巅峰之境,但還是感覺整個人像被攔腰斬斷一樣痛楚虛弱。山輕河抱着他離開天阙台後,他一直睡睡醒醒神思模糊,這會兒受無岩内縱橫環繞的靈氣護持,狀态才逐漸好轉。沒成想,他迷糊之際,側耳聽着山輕河的低語卻越聽越心慌。剛要說話,便感覺唇上傳來一陣輕柔的觸碰,吓得他不敢拖延,立刻睜開了雙眼。

“輕河,你......”裴顔動了動嘴唇,感覺山輕河從他身上退開兩分。

山輕河沒想到裴顔會在此時突然醒來。他慌亂地低下頭,不過一瞬,又如釋重負地擡起眼,沉了口氣:

“師父,我有話想對你說。”

裴顔撐着地面坐起,刻意和山輕河挪開了一點距離,他閉目調息片刻,臉上又恢複了一貫的穩重和平靜。半晌,裴顔睫毛一掀,先一步打斷了年輕男人的陳情:

“輕河,對不起。”

山輕河微楞:“什麼?”

裴顔在黑暗中望着他,看不清表情,“是我沒有照顧好你,讓你被景家逼迫以至雙生靈華失控,導緻今日的慘禍。”

裴顔頓了頓,嗓音有些幹澀沙啞:“也是我教導不善,才害你誤入歧途。一步錯,步步錯。”

裴顔說到此處,隻覺得心口和臉上都火辣辣的,難以啟齒的不堪與愧疚填滿了他的思緒。有一瞬間,他幾乎懷疑自己當初的決定是不是錯了:是不是從一開始,他就不該收山輕河入師門,不該自以為是的與天意抗衡?

幾年前的拜師大典前夜,有人曾說,若收此子入門,淩雲宗必遭禍殃。如今看來,導緻這一切發生的究竟是山輕河,還是他裴顔呢?

想到山門中此刻亂成一團的一樣,再想想自己有負師恩殃及池魚的決定,愧疚像高原之地稀薄逼仄的空氣,讓裴顔心肺沉重,喘息艱難。

沉默像黑暗一樣在二人之間蔓延,壓迫着兩顆同樣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心。

“你拼死救我,替我受刑,就隻是因為......愧疚?”山輕河聲音發抖,帶着某種崩潰和不甘,連喘息都有些斷斷續續。

裴顔垂下眼眸。羽睫幾許掙紮,終究沒有揚起,隻是低低地“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呵。”山輕河氣極反笑。

他拳頭緊了又緊,唰一下站起,帶起一陣冷風,“神天問的刑法在衆目睽睽下降下,期間發生的事情各修仙世家也有目共睹,”他盯着裴顔雪白的發頂,幾乎被那抹雪色刺痛雙眼,“這個時候,你還要自欺欺人?”

似乎已經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山輕河俯身撲過去,十指狠狠挖進裴顔的臂膀,喝道:“承認你對我動了心就像我對你動了情一樣對你來說就這麼難嗎?就這麼難嗎!?”

劇烈的晃動逼得裴顔不得不擡眼看他,發絲淩亂地拍在他臉上,很輕,很細。可裴顔卻覺得像被誰狠狠扇了一個耳光。

“輕河,”裴顔掙開他的控制,語氣顫抖,“不要再一錯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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