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
“我進了他們泠州的探報舵,發現了幾卷卷宗,乍一看沒有問題,都是很平常的檔案,不過時間全都是十年前的。沒有問題就是最大的問題,我在泠州待了幾天後,那舵裡的人一夜都離開了,卷宗也跟着一起去往凫州了,我去調查了那些人住過的地方,有打鬥痕迹,最重要的一點,我發現了火油,還有一些不同于黑/火藥的新火藥,那東西比硫石造的火藥的威力強多了,我淺淺試了一下,威力非同一般。”曲熵将他這些時日的調查結果告訴了玄蕭。
巫銘靈光一現:“我好像明白了,我知道火藥的威力,那是連普通人都能拿它造成傷害的東西,你說的那種新火藥,怕是比火油還要厲害若是這種東西被大規模制造,恐怕拿下一個國家都可以。”
自天地靈氣相融,上古時期修道凡人分門别類的修行法則已無法再用,準确來說,自一千多年前,這世上所有什麼符陣武修都是古人們所說的體修。陣石從靈石換成了人,符尚且還能聚一些靈氣。
縱然世界上每隔那麼幾十年就會出現那麼一個天生有靈氣,天生能點火的返祖家夥,不過那也畢竟是少數中的少數,左右不了什麼大局
玄蕭冷不丁打斷了巫銘的話:“你一個天生帶火的需要這個?”
巫銘思路正在走,蹬了玄蕭一眼,接着說:“我想,可能是這樣。”他把茶杯茶壺全放在了一起,又對玄蕭說:“借你茶杯用用”玄蕭沒說什麼,将茶杯扔給了巫銘。
“泠州那邊,有池彥的人在制造研究這種火器,并且研究出來了,想要幹點什麼,但是中途突然被人截胡了,那人一路來到凫州,池彥的人也一路過來。池彥現在根基不穩,若是直接大規模派兵必遭朝臣猜忌,因此利用巡撫,名正言順,而且調動部分軍隊合情合理。”
巫銘拿着茶杯:“那麼,現在就好分析勢力有哪些了,都出自于什麼目的先不管,”他将茶壺放在桌中間:“假設這是池彥觊觎的東西。”他又拿出一個茶杯,緊貼在茶壺上:“這個茶杯,是拿走了池彥要的東西的人,他算是一方勢力,那麼他來到凫州必然是因為這裡可以保護他不讓池彥抓到亦或者和他有關聯的其他勢力,目前不知道是誰,不過他要尋找或者合作的勢力,肯定不是我們。”巫銘用手沾水,在桌面上劃了一條直線,又把一個茶杯放在線外,線把那邊的茶壺和茶杯和這個茶杯隔開了:“這個茶杯代表池彥的人,不管他們那邊明暗還有多少人,目的都是一樣,拿到那個茶壺,隻是現在他們也沒有線索。”
元悟邊聽就邊稱贊巫銘,玄蕭沒說什麼,隻不過看巫銘的眼神又多了幾分肯定。
“我猜測,這個拿走茶壺的茶杯,就是我小師父!而目前我們知道,但是沒有任何動靜的勢力,也就隻有娑婆派,凫州是他們的地界。”這一下,豁然開朗,本來巫銘自己都不知道找到自己的小師父後能幹嘛,這一下他才發現,找到他師父才能破開這一切疑團。
聽了這句話,曲熵暗暗松了一口氣,他隻是稍加引導,便終止了幾人繼續挖掘幾方勢力,雖說火藥的事他也不想叫旁人知道,奈何此時隻能棄車保帥,不能叫人發現其實那宦官來此,與鷹印有關。況且……火藥方子他自己确實沒能得到,也沒什麼好藏的。
玄蕭說:“這樣看來,那死去的内官,可能是池彥的人,池彥目的若是新火藥方子,那肯定是想從宦官屍體上找些線索的,而殺那宦官的,當是不想叫人知道火藥的事,至于鬧事的……那便是唯恐天下不亂之輩了。”
“雖然那内官死了,讓池彥查不到線索,我們同樣也斷了線索啊,找不到我師父,嗚嗚嗚……”巫銘欲哭無淚,想想兩天兩夜的調查,最後還是一無所獲,繞了一圈又回到起點他就無語。
怎麼會是一無所獲?玄蕭心裡已經有了猜測,不過他沒有向任何人透露,以他敏銳的直覺,他斷定這一行人中有目的不純的,他除了自己,誰也不信,現在有必要引蛇出洞了。
晚飯已經備好,自下午玄蕭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就一直閉門不出,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在搞什麼。隻是每隔一會就有小厮端着水盆出入玄蕭的房間。
飯後,玄蕭将所有人叫到了正堂:“老夫用國師令騙了柳太監,若池彥再催促他将屍首帶回去,老夫肯定會露餡,我想,我們該盡快将那宦官屍首藏好。”玄蕭一邊說着,一邊觀察在場之人的表情動作變化。
見大家都沉默,玄蕭又道:“我已有了計劃,你們可還記得昨日我們捉了蠱屍後,回來時半路被黑衣人襲擊?”話不需要說明白。
玄蕭許多事情也不敢确定,他隻能賭,在他們之中若是有怕他查出火藥線索的人,那必然會找機會對自己下手,他也好引蛇出洞。如今他受了傷,他越是藏着掖着敵人就會以為這是最好的動手時機。
就在一日前,玄蕭在外面查娑婆派突然現身的事時,遭遇了黑衣人的襲擊,這件事幾人都知道,他隻需要利用這一點,制造自己受傷的假象……他不向他人直說自己“受傷”隻有别有用心的人通過自己一點點“查證”才會相信他受傷,對付聰明人,就要用聰明人的方法,才能讓敵人更加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