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箭剛飛出的那一瞬,元悟的身影徹底消失了,玄蕭皺了皺眉,還不來得及想别的,雙腳踏空,失去支撐的地面,被吸入到了陣法中去……
此陣法一看就知道,這一定是元悟的手筆了,當今世上陣法第一人,借助北玄那些還存有上古神力的聖物開動如此大的一個傳送陣,這是要将他們送去哪……至于傳送去哪,那肯定是離這老遠的地方了。
看來曲熵也知道北夏打不過北玄,隻能将各個将軍所率領的軍隊分開來逐個擊破。邪陣殺陣已經在先前的大小戰鬥中施展完了,左右也是無用,竟然想到了将玄蕭的先鋒與後進入城中的主力傳送走,轉頭對付守軍後再回來解決他們的辦法。
玄蕭此時倒是慶幸打頭陣的是自己,戚同澤年歲不過三十,若在此不明不白地送了性命,他斷然看不下去,自己在此還可能尚有一絲生機。
他想到這,望着元悟消失的地自語:“老夫也算是為北玄盡忠了,倒是勉強配得上那詩最後兩句‘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來的”。
這一瞬,他腦海中閃過巫銘的影子,不由地勾起唇角。
他先前就已經暗中讓隊伍中的人陸續“掉隊”,并且已經将巫銘支開,讓他率右翼繞行,想必他會發現這裡的異常,不會貿然地闖入,白白送命。
那影子不是腦海中的,巫銘是真飛奔到此,一把朝着玄蕭的方向撲過來,同他一道消失在王城中。
陣中的人全部消失後,元悟又回到王城,他手中拿着一瓶丹藥。
曲熵從他背後的帳篷走出,将他手上的小瓶取走:“從今往後你不必再服了,此藥傷身。”曲熵說不上自己對他的感情,明知元悟真正的想法和目的從沒有向他袒露。
“功力大增,卻也失去神志任你擺布,你不是用得挺得心應手麼?怎麼又不讓我吃了?”元悟與曲熵拉開了距離。
曲熵眼裡似是含情:“你說你喜歡我,可你偏偏要站在我的對立面,非逼我用這般手段,我改變主意了,與其控制你,不如讓你違着心替我做事來的更快活。”
曲熵見他不說話,竟是溫柔的笑了:“曾經的事不明白,可現在,我也喜歡上了你啊。”
元悟冷着臉道:“你的話幾分真幾分假隻有你自己知道。”說罷元悟拂袖而去。
王城天亮,一切歸于平靜,隻是這平靜滿是死氣,有未燒盡的火,卻沒有未死絕的人。
人都被傳至了大漠之中。
“你……胡鬧!”玄蕭從沙堆中把巫銘刨出來,十分生氣地揪着他的銀甲,恨不得扇他兩巴掌:“什麼法陣都敢亂闖,若是方才那陣法是殺陣,你就死了不知多少回了!”
巫銘甩了甩頭,把沙子甩掉了些道:“我又不怕死,不過你放心,我把八營交給了孫将軍,他率軍按照你的計劃在走,他是老将,能力也十分出色,不會有事。我早就覺得你支走我的理由有問題,是一個人來尋你的。”
“主将離隊,當真是越發不把軍規放在眼裡了!回去自己去戚帥那領軍法。”玄蕭很是生氣,也不知是在氣他不顧自己的軍隊還是不顧自己的性命。
“那也要等你我先活着回去。”
黃沙之下,又有許多士兵陸續爬了起來,他們爬出來就見到無邊的荒漠,内心一臉茫然。
“想要将我們困死在這?”玄蕭看出敵人的意圖,衆士兵也不會看不出來,他們沉默不語。
盡管出發前,玄蕭再三說過此次前鋒定是九死一生,可當他們真正面對死亡,并且還不是死在敵人刀下而是這樣無能等死時,還是覺得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