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總部和我們沒什麼關系,穆總在呢。”一旁的同事打斷她們,意圖提醒,“工作吧工作吧,别聊了。”
文筝注意力不在這邊。
剛剛葉冉帶着公關部的幾人進了辦公室,其中有一張熟悉的臉。
過了許久,隻有葉冉腳步匆匆出來。
“文秘書,幫我複印幾份文件,送到穆總辦公室。”
昨天顧宛白正式官宣和華拓解約,跳槽嘉禾,輿論紛至沓來,公關部和宣傳部加班了一天一夜。
顧宛白受了文筝指示,親自出面安撫粉絲,解釋了解約原因,到目前熱度已經有了冷卻的迹象。
文筝站在打印機前,盯着紙張一出一進,發呆。
小白還沒和謝一舟談好嗎?
還是出了什麼問題?
打印機卡了一下,艱難地嘔出胃裡最後一張紙。
文筝取出還帶着溫熱的紙張,看了看,墨水也淡了。
她給打印機填充好彈藥,思緒重連。
那天之後她一直在關注劇本,上面的字迹出現了模糊的影子。
進度條也在一格一格往上跳,最後一次看已經到30%。
文筝覺得讓小白遠離穆聞竹的思路沒錯。
回去問問謝一舟吧。
打印機停止工作,文筝抱着厚厚一沓文件,敲響辦公室的門。
她的手剛伸出去,敲了個空,門向裡打開,一個身影像炮彈一樣沖出來,撞進文筝懷裡,然後迅速推開她跑走。
a4紙飄飄揚揚灑了一地,文筝半蹲在地上撿,視線望向那人。
是公關部的手辦十二号。
她跑出去的時候還撞到了葉冉,後者也被吓了一跳。
“……出什麼事了?”
葉冉快步走過來,幫文筝撿散落在四處的紙張。
文筝搖搖頭,整理好之後起身擡頭看向圍坐在辦公室的幾位。
這些人要麼就是擡頭望天四處張望,要麼就是低頭看文件假裝很忙,反正每個人的表情都很尴尬。
穆聞竹用手撐着腦袋,掩住眼睛,十分疲累的樣子,又或許是不願意被某些人看見這糟糕的場面,卻無法阻止,隻能試圖躲避。
文筝眯着眼睛,視線在辦公室裡轉了一圈。
辦公桌上的文件淩亂,有些紙張上留下了被壓皺的痕迹。
桌邊露出的西裝一角透出不自然的深色,穆聞竹腳邊一灘液體還在冒着熱氣。
椅子邊上躺着一團黑色的布料,花紋加蕾絲,是什麼不言而喻。
葉冉臉一下黑了,眼神一厲瞪向在一旁看戲的衆人,以示警告。
文筝額角抽抽,看來小白的歸來刺激到了不少人,大家都有點耐不住。
她快步走過去,掃一眼桌子,上面沒水漬,她把文件放在辦公桌上,想幫忙收拾。
穆聞竹抓住她的手,阻止她要蹲下的動作。
“……後續安排就是這樣,你們都出去吧,葉冉留下。”
文筝僵住,和穆聞竹對視,穆聞竹躲開不看她。
她站在原地幾秒,掙脫桎梏和其他人一起離開。
有文筝在,這些人不敢放肆談論,等他們登上電梯擺脫文筝了,電梯門關上,他們的驚呼從縫隙裡溜出來,被秘書辦的人聽得一清二楚。
文筝坐回工位,衆人紛紛望過來。
“文秘書,裡面怎麼了?”小助理抓心撓肝,剛剛手辦十二号跑出來大家都能看見,她們都聊了一輪,已經猜得大差不差了。
文筝搖頭,仰頭靠着椅背,有些出神。
她不說,小助理也不能撬開她的嘴,急得想跳起來。
約莫半小時,葉冉拎着一個袋子,出去後又折回來,把袋子遞給文筝。
文筝接過來,打開,裡面是穆聞竹的衣服。
她點頭,表示了解。
葉冉一句話沒說,離開時背影怒氣沖沖的,像是要去大開殺戒。
第二天,人事部那邊下了通告,原本就不多的手辦大軍一下子削去了一半,還帶上幾位占着工位不幹活,腦子裡全是歪腦筋的。
每次有這種變動,文筝的手機就不會安靜,她把手機關機丢在一邊,在表格裡一一記錄那些人的離職原因。
公司裡人人自危,這段時間都不敢松懈,也隻是表面,在現場的幾人早就聲情并茂地把現場複述了一遍,不到一天傳遍了公司上下。
小助理這會正擠眉弄眼地表演。
“……她講着講着,突然把裙子撩起來坐在辦公桌上,碰到了穆總桌上的咖啡,灑了穆總一身,還夾嗓子說,‘呀!穆總,我幫你擦擦吧~’”
“她還真敢上手,穆總一把推開她,站起來喊,‘你幹什麼!’,然後讓公關部部長趕緊把她拉走。”
“公關部部長都呆了,跑過去拉她,誰知道她手往兜裡一摸,把東西丢給穆總,穆總看清之後,那表情,魂都飛了……”
文筝摘下眼鏡,閉了閉眼,擡手讓小助理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