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助理嘴抿得緊緊的，不說了。

現在是午休時間，她是不是吵到文秘書了？

兩人坐在工位上，中間被擋闆隔斷，對面的人看不見她們的動作。

對面的同事抱着奶茶杯咬吸管，表情皺成一團，像有什麼苦海深仇，必須要把沉在杯底的小料消滅，使勁吸，最後隻得到了酸疼的腮幫子。

她放棄，把奶茶放在一邊，沒聽見小助理的動靜了，就自動接話。

“能理解，一個Beta，沒有信息素相當于比别人少一樣武器，就是太着急了，穆總又沒虧待過她們。”

另一人：“是呀，她平日裡那麼上進，好像是家裡狀況不好，應該是害怕失去這份工作吧。”

同事把奶茶的封蓋撕了，用勺子挖着吃，好不惬意，邊嚼邊說：“也沒見穆總多關照過哪個啊，為什麼她們都想走野路子呢？”

文筝趴在桌上，臉枕着手臂。

她想起十二号昨晚在電話裡哭着說，辜負了她的期待。

背上千斤重，壓彎了她的脊背。

髒衣服送去幹洗店，預約了周日去取。

《偶像訓練營》的轉讓合同已經談妥，隻需要穆聞竹簽個字，文筝把合同帶上，順便把衣服取回來。

去之前，她先問過穆聞竹：【穆總，你在家嗎？我現在把東西送過去？】

【竹：我在外面，大概半小時到家，你可以進去等我。】

文筝走出幹洗店，又彈出一條語音。

【竹：……你上個月來我家，沒，沒進别的房間吧？】

聲音裡透出濃濃的心虛。

有秘密。

文筝把西裝疊得規整，放進袋子裡，手指擦過屏幕。

【筝：沒有。】

就算進去過她也不記得。

對面沉寂一會，才回一句：【知道了。】

語氣模糊，慶幸中摻雜一點可惜。

也沒有警告文筝别亂走。

文筝心中帶着疑惑，坐上出租車，報上她從小助理那裡聽來的地址。

高檔小區，寸土寸金，穆聞竹沒有父母支持，白手起家，背後的努力全都體現在這。

文筝站在她家門口，盯着門口的密碼鎖。

忘記問密碼了。

她有點愁，試探性地按下幾個熟悉的數字，心裡不抱希望。

輸完她被自己逗笑，怎麼可能，忘記密碼又沒什麼大不了的，直接去問穆聞竹……

咔嚓——門打開一條縫。

好吧。

文筝無語，心想是劇本太懶，還是穆聞竹能憋。

結合穆聞竹這幾天的表現，她覺得前者的可能性大一點。

進門換鞋，她先在室内掃視一圈，重點放在幾個房間。

房門禁閉，光從外面看，看不出什麼區别。

文筝坐在沙發上，視線一直被其中一道門吸引，愣了許久才反應過來，這不是她自己的意識。

原主進去過？

她看見什麼了？

文筝坐了一會，耐不住好奇，起身來到那扇門前。

她抿抿唇，凝視着門把，遲遲下不去手。

糾結許久，好奇心和道德感在腦海裡打架，直到門外傳來腳步聲和按密碼的聲音。

不是半小時嗎？

她快步回到原位，外頭的人進來，隻能看見她不斷起伏的胸口。

“咦？”

門口傳來的并不是熟悉的聲音。

文筝平複一下心情，才側頭看過去。

熟悉的五官讓人一看就知道穆聞竹的外貌來源于誰，眉眼處的皺紋并沒有給她添上老态，反而增加了幾分成熟的韻味。

她衣着體面，頭發齊整地盤在腦後，寥寥幾根銀白發絲藏在最底下，不仔細看誰都看不出，精緻，但舉手投足間一股子刻薄味。

這是……穆聞竹的母親。

就算在外面，文筝也許久沒見過了，沒想到在這裡遇見，錯愕不已。

沈明珠拎着一袋補品，她從助理那打聽到，最近穆聞竹一直熬夜加班，她心疼得吃不下飯，趕緊帶點東西來給女兒補補。

但是沒和女兒說過，她要是說了，穆聞竹肯定會趕她走。

“你是？”沈明珠把補品放在門口，擰着眉頭，手指着文筝不停晃動，這小姑娘看起來真眼熟，可她就是想不起來。

“……穆總的秘書，來送東西。”文筝站起來，幫忙把那些貴重的禮品盒放好，最後和沈明珠面對面坐下。

文筝今天沒穿正裝，本來想随便套件外套來，半路折回去換了，還好換了。

她手放在膝蓋上，坐姿放松，從容大方，不想讓沈明珠挑出錯。

沈明珠上下打量她，目光中帶着審視。

“Omega？”

文筝：“Beta。”

沈明珠放松地笑了一聲，搖搖頭，意味不明。

“我還以為聞竹身邊隻有一個助理呢，沒想到還有你這号人物。”沈明珠揚起下巴，天生自帶的一副高人一等，“長得不錯，不過既然是Beta，就不可能進我們家門，你擺清楚自己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