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穎坐下，董事B緊皺的眉頭松了松。

“怎麼就我們三？其他人不敢來了嗎？”燕青穎笑笑，話說得直白，“那勝算不大啊。”

文筝聳聳肩，不置可否。

總部能在董事會裡說得上話的總共有九個，有三個在上一次血戰活下來的老董事，是頑固的宋不凡派，包括他們三個的其餘六人之前都在觀望，現在局勢變化，許多人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其他人應該有别的路子吧。

燕青穎伸手，幾下把長發束起，半搭着眼皮，沒頭沒尾對穆聞竹說：“穆總，你能不能管管白小姐？”

穆聞竹拉椅子坐在文筝身後的桌子旁，隻想當個背景闆，被cue後她疑惑：“小白怎麼了？”

小白不是一直在訓練嗎？自從她偷偷去嘉禾的事情暴露之後，每天晚上準時準點向她倒苦水，今天又幹什麼被罵了，怎麼怎麼累了，好想放棄……天天說的都是這些。

穆聞竹隻敷衍回幾句，再找幾篇雞湯公衆号發給她，後來她就不怎麼吐槽了，隻發她和顧宛白一起的照片。

【白白：今天我和小宛去逛街啦～我們還看了小宛以前演的電影！合照.jpg】

【白白：小宛做什麼都好厲害呀，今天導演一直誇她，還拉着她說要帶她去國外拍戲，我也想去！】

【白白：今天我和小宛約會的時候，走在路上被小宛的粉絲認出來了，我跟她們說，我是小宛的妹妹，她們一下就信了，嘻嘻。】

【竹：你怎麼天天和她約會？】

【白白：因為我喜歡她呀～聞竹姐也可以和喜歡的人天天約會啊^v^】

【竹：……】

穆聞竹快把文筝的背影盯穿了，苦澀地想，這怎麼不算天天約會呢？

燕青穎唉一聲：“小小馬上要進組，她一直纏着小小聊到淩晨，小小都有黑眼圈了。”

“而且，小小說多了那些髒事，工作都提不起勁。”

穆聞竹撇幹淨自己：“她現在是嘉禾的人，我管不了。”

燕青穎啧一聲，不說了。

董事A慢悠悠地把小點心放進嘴裡，勸燕青穎：“那讓她緩幾天呗，你也真舍得讓她一直不休息。”

燕青穎眼神一厲：“你怎麼知道我家小小的行程？”

董事A無語擺手：“我家小孩是小小的粉絲，她天天念叨……别草木皆兵的行嗎？都是一個公司的，我知道公司藝人的行程有什麼稀奇嗎？”

前後說法都不一緻，燕青穎荒謬地笑了兩聲，嘲諷意味十足。

“好了，到這種地步，我們就别内讧了。”他翹着腿，姿态懶散，把眼底的銳利藏起，上下打量文筝。

“文小姐呢？為什麼要把無關的人帶來？”

無關的人，自然指的是穆聞竹。

“她不是無關的人，她是我的底牌。”文筝眼神很認真，不像在哄他們，“我會把我的籌碼都告訴你們，隻需要你在股東大會上投我一票，如果你不相信我，也沒必要來這趟。”

穆聞竹聽見她的話，美得冒泡泡，笑得見牙不見眼。

董事A依舊謹慎，低着聲音：“我不相信的是她，你是怎麼被她說服的？”

穆聞竹收收笑，一臉無辜，怎麼，他們都能忍辱負重，就她不行？

“他們都不喜歡我，那我還是走吧。”穆聞竹嘴角往下撇，委委屈屈，身體卻沒動，還貼近了文筝的方向，茶香撲鼻。

董事A：？

“啧。”文筝瞪她，還添亂。

董事B視線收回，她已經察覺出兩人之間氣場的變化，有點發懵。

難道是美人計？

董事B越想越有可能，她自己不就是這樣被坑慘的嗎？

她皺着眉，闖入了一種思維怪圈，擺脫不了，于是她不想了，注意力放在更重要的事情上，她問文筝，眼神看的是秦成玉：“咳，但是，我們還不清楚DSP，不是，Ava小姐那邊有什麼表示？”

秦成玉笑笑，沒說話。

有時候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AB都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表情。

其實并不是他們想的那樣，但這種事情，沒必要說清楚。

文筝和他們本來是平等的互惠關系，但是現在加入了一個Ava，又來一個說不清的穆聞竹，局勢相對微妙了起來。

董事A咬咬後槽牙，在心裡比對了一番，宋不凡手段陰狠，心眼更小，如果這次不成，他事業也會玩完。

但這次不拼，難道要碌碌無為一輩子嗎？

“你有多少把握能讓其他人投你？”

文筝笑了兩聲，原主從畢業就在計劃，手裡的東西可多，以至于現在留給她的任務，隻需要她把籌碼亮出來便可，真給她省事。

她聲音很穩：“如果隻有我，大概隻有六成，加上她的話，八成往上。”

六成也很多了，八成？他們想都不敢想。

但莫名的，他們覺得，如果有穆聞竹在，還真有可能。

董事AB對視，沉吟片刻。

再擡眼的時候，均已作出決定。

——

談完正事，董事AB都不願繼續待在這，快速起身離開，走的時候鬼鬼祟祟，生怕被人看見了。

說實話，他們還是不怎麼信任穆聞竹，但文筝堅持不肯讓步，他們别無選擇。

他們走後，文筝問燕青穎：“你不走？不忙嗎？”

燕青穎搖搖頭：“為了這場談話，我把下午的工作都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