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筝聲音被擋住,眨巴眨巴眼。
“你說的是誰?”
穆聞竹臉都白了,嘴唇哆哆嗦嗦,說不出别的,隻是重複問題,手緊緊貼在文筝臉頰上,分明不想聽見答案,還非要問。
文筝無語,把她手拍開:“不是誰,你别瞎想。”
穆聞竹抿嘴,身子後仰一些,閉上眼。
她最近發現,隻要睡着了就能馬上停止發散不好的想法,第二天一起來,忘得一幹二淨,特别有用。
文筝坐正,和她面對面:“你在想什麼?”
穆聞竹搖搖頭,把被子拉過頭。
别扭死了,煩人。
“你這樣真的很讨厭。”文筝彎起腿,踹她,“我今天不想和你睡了,你……”
外面不合時宜地響起敲門聲。
文筝瞪她,暫時撇下這邊,去開門。
門外竟然是二白。
“你看吧,我就說她們在這。”顧宛白抱着手臂,指着文筝,老神在在。
文筝把她從頭看到尾,覺得她變化不小,精神氣十足。
小白扁嘴,眼眶紅紅的,上來之前已經哭過一輪了,她上前兩步抱住文筝。
“筝筝姐,謝謝你,你對我好好呀,我都不知道怎麼報答你們。”
文筝嗯嗯兩聲,拍拍她的背,沒忘記床上裝死的某人,往後退:“進來說吧。”
進屋後,小白左右看了一圈:“聞竹姐呢?”
穆聞竹動動胳膊,從被子裡露出兩隻眼。
“你們同居了?”顧宛白好奇問。
文筝張張嘴,想起什麼,不想回答,轉移話題:“怎麼突然過來?”
顧宛白眯眼,努努嘴,解釋說:“小白本來就想來找你,先找穆總……穆聞竹取取經,沒想到她就在你這。”
穆聞竹沒在意她的不禮貌,從床上坐起來,被子環在腰上,一臉哀怨。
“教授剛發來郵件我就跟一舟姐姐說了,她讓我來問問你可不可以。”小白抱着文筝胳膊蹭蹭,“一舟姐姐說如果我去國外了,她也可以介紹資源給我。”
“嘿嘿,大家都對我好好哦~”
“那顧宛白呢?”
顧宛白也有點不好意思,撓撓臉,笑着說:“林導說要帶我去M國,已經決定讓我來當《薔薇殇》的女一。”
《薔薇殇》的項目一經公布,就一直受到外界的關注,林導眼光苛刻,一點瑕疵都不能容忍,以至于三五年都沒有選好主演團隊,現在終于準備開機了。
等這部戲播出,顧宛白就是第一個走出國際的小花,各大獎項候選人,能一躍成為小花頂流。
原本林導跟她說了這件事,顧宛白激動之餘,還怪舍不得小白的,現在小白也要回去,兩全其美,友情事業雙豐收,顧宛白很滿意。
天知道小白苦苦糾結的時候,她費了多少口水。
文筝彎了彎眼:“這是你應得的。”
“謝謝。”顧宛白頓了一下,“我聽他們說總部馬上要開股東大會了,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文筝有點意外,顧宛白對原主的感情複雜,明明可以置身事外,願意伸出援手,也算她有心了。
文筝搖搖頭,拒絕她的好意:“你還是好好演戲吧,我們已經兩清了,這可是你說的。”
“好吧,說得也是。”顧宛白聳聳肩。
幾人說了許多,穆聞竹坐在邊上,像尊雕像。
二白聊到她們去了M國後要去哪玩、做什麼、吃什麼,文筝隻能回“嗯嗯”、“真好”、“有空我也想去”,實際上眼神空洞,在想别的。
穆聞竹捕捉到最後一句話,豎起耳朵,仔細偷聽。
送走二白,文筝回來,發現穆聞竹縮在被子裡,手機光打在她臉上,手指快速點擊屏幕,眉間緊鎖。
這麼晚了,臨時有工作嗎?
文筝好奇湊過去看,穆聞竹卻很快閃開,把手機壓在胸前,警戒地看她。
她的眼神屬實傷到了文筝的心,本想忘記剛才的事,這下改變了主意。
她伸出一根手指,戳戳穆聞竹的肩膀,又指了指門口,闆着臉:“你也走吧,我今晚不想看到你。”
如果是現實裡文筝趕她,穆聞竹肯定會不要臉地貼上來撒嬌求原諒,結果,她隻是心虛地瞄文筝幾眼,掀開被子,穿鞋的時候說了句:“我明天早上來接你。”
說完,穿着一身睡衣,長發披在肩上,腳步虛虛的走出房間,還貼心帶上門,不一會,腳步聲消失。
真走了?
文筝一股氣哽在胸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郁悶地躺在床上,睜着眼睛躺到後半夜,迷迷糊糊隻睡了一小會,被鬧鐘喊醒,眼下挂着一對黑眼圈,心情十分不美妙。
幾下洗漱完,文筝提着公文包下樓,走到樓梯口,餘光瞥見了角落那裡有什麼,再仔細一看,吓得後退了兩步,心砰砰直跳。
“!!!”
文筝胸口起伏,胃裡翻湧,撐在牆上緩了緩。
穆聞竹盯着手上幾張紙,苦惱地皺眉頭啃手指,像是遇到了什麼難題。
聽見身旁的動靜,她擡起頭。
“你醒啦?我給你買了早飯。”
兩人站在路口等紅綠燈,文筝嚼嚼嘴裡的食物,看着虛空的某一處,發呆,不想理人。
穆聞竹腳尖在地上點了點,猶豫了很久,問:“要是所有事情都忙完了,你想去哪裡呀?”
文筝想想,說:“如果事情成了,估計不會有什麼機會出去了,如果沒成,那去哪裡都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