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從前她都沒失手，偏偏是這次，說明小師妹早就被……

那間屋子裡的，這幾天和她朝夕相處的，都是誰？

她心律不齊，唇瓣幹澀，手攥成拳握緊，緊盯着已經變得平靜無波的湖面。

千希動動唇，在她看來，師尊這麼說，就是已經有結論了。

穆聞竹身上的氣息随着時間增長變得消沉，千希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也别太傷心，她……”

千希說着，眼一瞥，發現湖心出現了一圈圈波紋。

陳婆婆訝異睜眼，呢喃：“竟然會……”

當湖心出現一片雪白的衣擺，穆聞竹不顧阻攔，躍入水中，看見心心念念的人縮在一個淡藍色的光圈裡，團成一團，雙眉緊簇，表情痛苦，她的身子被幾條長觸手托着，想送上水面。

觸手周圍布滿黑霧，看不清樣貌，發現又有人下來，似是煩了，将手心裡的人往外推一把，就撒手不管，很快縮回幽深湖底的家中，懶得動彈。

穆聞竹心驚肉跳，将人緊緊擁入懷裡，确定還有氣息，才遊回岸邊。

接觸到空氣，文筝驟然放松，雙手撐着實地，像是要把命都咳出來。

眼前清晰，她看一圈周圍，心死，閉眼靠在穆聞竹心口上，不想講話，也沒力氣講。

穆聞竹心髒鼓動聲音很大，被吓到了，雙手環着她肩，平定呼吸。

兩人靜靜相擁，直到千希看得牙酸，拿一塊幹布鋪在兩人身上，“快擦擦快擦擦，跟我們回去暖暖身子。”

陳婆婆抿唇，心裡過意不去，捏訣，法陣閃現一秒，幾人一下就換了位置。

文筝平靜後，開始覺得冷，緊緊身上的被子，陳婆婆升起火爐，給她祛祛寒。

陳婆婆坐在她對面，手伸向她面門，“我幫你看看七魂。”

文筝閉眼低頭，很順從，陳婆婆手指點在她眉心，細小光點浮現，又隐入文筝體内。

陳婆婆眼底沉靜，探查魂體同時也在觀察她的面相。

半晌，她說：“可以了。”

文筝慢慢睜眼，和陳婆婆對視。

“對不住，是我手下沒把門。”

文筝愣了愣，說：“沒，我們來這就是為了此事，您不必介懷。”

陳婆婆眼睛彎了彎，面容沉靜，文筝晃神，以為自己看見了沒喝酒的陳導。

她說：“你忘了那些前塵往事，說明那些不值得你挂念，斬斷前緣，珍惜眼前人吧。”

文筝垂眸，不吭聲。

陳婆婆手放在她頭頂揉揉，言盡于此，起身推開門，平日裡無趣的院子因外人到來變得嘈雜熱鬧。

千希貼在穆聞竹身邊，擠眉弄眼，一股八卦味。

“诶，你小師妹怎麼變那麼乖，還那麼粘你？你教教我，我也想有個妹妹，天天和她睡一張床，談談天談談地，啧啧啧~這日子，真是越過越有盼頭。”

穆聞竹抓起台子邊的石頭，千希還以為她惱羞成怒要揍人，抱住腦袋跳向陳婆婆身後。

穆聞竹将石頭丢向院子外的樹叢之中，驚走了好幾隻趴在裡面偷窺的魔，回頭瞥千希一眼，不屑嗤笑。

千希還是沒躲開，被陳婆婆錘了腦袋，哎呦哎呦，逃到裡面去了。

“哎呦，小師妹，你看她們倆，專門欺負我。”

文筝捧着熱茶啜飲，聽這話，笑笑：“師姐，你少說點話，就不會被揍了。”

怎麼每個人都這樣？千希欲哭無淚，幻想中溫柔可愛的妹妹正在離她遠去。

她坐在火爐前郁悶一陣，身上熱烘烘，八卦之火很輕易又燃起來了。

“我師尊她怎麼說？”千希眼珠子轉轉，找個話題切入，好問真正好奇的問題。

文筝搖搖頭，剛剛陳婆婆沒說。

嗯……

千希眯眼，老神在在。

“你現在失憶了是吧，跟你師姐相處下來，覺得怎麼樣？她是不是死闆得要死，很喜歡訓人？”

文筝斂眉，“師姐對我很好的，她很溫柔。”

溫柔？

千希龇牙咧嘴，不服，要是穆聞竹溫柔，她不成天仙了？

她不死心，接着問：“那……”

“我很喜歡師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