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是我們在嘗試減弱球威時發現的,出球時撤除了食指和中指的力量,變緩了轉速的球到了臨近本壘時,比之前的直球出現了弧度更大一點的下滑,因為是勻速下墜,正面看時很難察覺與之前的區别。很有意思,這樣的球如果用在比賽上,對習慣了阿月正常直球的人,突然的弧度變化,效果肯定拔群。”還有目前為止已經開始逐漸熟練進入好球帶的不下墜直球,以阿月現在掌握的球種,加上天生的豪速,搭配起來一定很有趣!如果能上場和阿月一起比賽就好了。禦幸說道,心裡有一絲可惜。
對克裡斯傷勢的說法,禦幸雖有疑慮卻基本還是信的,畢竟是真是假等晚上問過醫生就會一目了然,他不覺得克裡斯會在這種容易被拆穿的事上撒謊,這也就意味着想在正式比賽上場和阿月搭檔,并不是一時半會的事。即使克裡斯因傷休息需要替補,前面也還有三年級的騰加前輩,雖然他并不覺得自己比他差,但監督那裡,應該會更考慮三年級學長們的心情吧。
看着禦幸臉跟晴雨表似的,剛剛還興奮高昂,突然又變得低落,月迷茫的眨了眨眼。
克裡斯卻隐約知道禦幸心情變化的由來,大抵對于捕手,碰到這樣的投手,心情都是一樣的。但對于能接替自己的人,他想監督那裡,恐怕會有不一樣的答案。
……
“三壘!”
“嗙!”
“預備”“嘟——”
“那邊的,過來把球撿一下。”
“是!”
寬闊的B球場,衆人有條不紊的開展各自的訓練,攔網邊緣高瓦的投射燈将整個場地照射的猶如白天。
正選球員集中在A球場做恢複性訓練,月沉默的做着拉伸,氣氛略帶一絲詭異。小泉時不時看他,又看看騰加,欲言又止。
東清國空揮球棒,超人的臂力揮舞出振振嗡鳴,又一次力大如沉的揮棒後,突然大聲囔道“一時的失誤不算什麼,最重要的是往後看,你說對吧小山!”
“就是就是!”接收暗示的小山迅速秒懂,大聲說道“想當年你一年級的時候,還犯過讓地滾球穿裆漏球的低級錯誤呢!”
東清國腦門亮起鬥大的“#”,說道“确實,我記得當初你好不容易成為正選,第一次正式比賽登場太激動,回傳時還傳歪了,結果導緻對方直接盜壘得分,我記得還讓監督直接趕回二軍反省來着。”
小山怒瞪,眼神兇悍,安慰這小子就安慰這小子,你扒我短做什麼!
東清國眼神兇悍程度絲毫不遜,兇狠瞪道,你先開始的!
今田無語的看着眼神電閃雷鳴的兩人,頭疼的扶額,這兩個笨蛋!
東野崇懶洋洋的從二人中間走過,兩條腿停在躺地的月面前,說道“你不會真是被所謂先發的壓力擊垮了吧,你不是這種人。”
球場瞬間寂靜無聲,被衆人視線籠罩的月坐起身,看着神情笃定的東野學長,和他身後看着他眼神着急的幾位學長,心中突然晃過一絲明悟,剛剛的東學長和小山學長是在安慰自己嗎?這個念頭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學長們都不怪自己嗎?他其實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存在一絲風險的,即使對手并非強校,但如果自己丢失的分後面沒有被追回,自己等于親手葬送了前輩們的夏天。
在做出這個決定後,他就已經做好了賽後前輩們失望的眼神和責問。尤其東前輩,沒人比他更清楚東清國對這種上場的軟腳蝦的行為有多厭惡,他想過很多可能,唯獨……沒想到學長們,居然反而……在安慰他。
責問他能承受,學長的善意反而讓他心裡愧疚潮湧而出,不敢對上東野崇的眼睛,低頭道“對不起。”
禦幸擔心的看着他,腳剛踏出,肩膀被克裡斯用手按住,朝着他搖了搖頭。克裡斯眼睛深邃的看着球場的衆人,東學長們保護的,是青道的未來,這對相如,并非壞事。
“還隻是一年級呢。”寬厚的手掌壓在發間,揉亂他的頭發,看似捉弄的行為,月卻似乎隐約明白這是學長們的諒解。
他擡頭,看到學長們豁達而包容的笑容,心頭在那一刻被狠狠重擊,他們是世界上最好的前輩,如果因為他幼稚的折中而葬送,他難以想象這時候的自己會是多麼痛恨自己。比賽,容不得一分的輕忽。那場比賽結束時危險的比分已經告訴了他這個道理,這一刻,這句話更是烙進他心底。
“看起來事态比想象的好很多。”
“嗯,這些家夥,不知不覺已經真正成為了前輩啊,讓後輩們在他們的引領和守護下前行。”
片岡墨鏡下一向冷靜的雙眼,閃過一絲微光,誠如他所言,他們是他的驕傲。所以,才更不能辜負他們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