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江女仙:“原來這位小友此刻在清江上行船,她有仙緣才能進入本群,都是群友,嬷嬷五界中德高望重的人物,何妨幫她一幫。”
……
深宮老嬷:“也罷,算是你的緣法。”
說完便看到玉簡上有一道光芒閃過,化而為二,一道往南而去,一道往黛玉的額心而來,一瞬間有大量的文字直往黛玉腦中沖擊而去,她瞬間頭暈目眩,不知道今夕何夕,她沉浸在無窮的文字中,心情起伏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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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
奶娘的呼喊讓黛玉忽得驚醒過來,她身上一身冷汗,睜開眼茫然盯着四周,半響才回過神來。
原來是跟随她上京的王嬷嬷。王嬷嬷是黛玉的乳母,自小奶大了她,地位是常人不能相比的。要說如今世上風俗如此,世家大族大都為府中幼兒請了乳母,等到幼兒長大,乳母又多繼續服侍,留在小主子身邊,這些乳母一來有着撫育小主人的功勞,二來也從内心深處愛護自己看着長大得到孩子,因而大都忠心耿耿,尋常人家都将乳母視作半個主子,格外尊崇其地位。有的人家甚至乳母還要比生身父母還要親近些。
王嬷嬷看見自家小姐一臉茫然,忙解釋:“玉姐兒,适才看你做夢,似是魇住了,不斷呼喊,這才叫醒你。可是夢着什麼了?”
黛玉搖搖頭,她回想起夢中所見,自己進了賈府以後疏遠王嬷嬷,導緻這位忠心耿耿的老奶媽跟自己不再親近,看着王嬷嬷一臉的關切,黛玉不僅想:也不知道自己……之後,王嬷嬷可有什麼依傍?
想到這裡她一陣心酸,搖搖頭:“許是想念父親,思慮過甚。您鋪開紙墨,我要給父親寫信。”
王嬷嬷給黛玉端上了一杯茶,又看黛玉無恙,這才轉身去忙。
黛玉提筆欲寫,想起夢中見聞,手卻禁不住的顫抖:
父親和自己都以為這次隻是去小住緩解外祖母的相思之情,因而未帶大量侍從,身邊隻有王嬷嬷和雪雁兩個,王嬷嬷年老,雪雁還是個半大孩子,不曾想卻被那起子踩高捧低的勢利小人背後裡譏笑雇不起傭人,是前來投靠的窮親戚。
夢中,她進了府中,不但從側門進入,甚至見府中無人戴孝,各個的花團錦簇,說不出的糟心。
更不用提後來……
要說起這些,在黛玉心中都是小事,她最在乎的便是在夢中看到父親的過世,此時黛玉恨不得立刻叫大船返程,回到姑蘇,親自侍奉父親,可是既然已經成行,無法随便取消,便不能随心所欲,因而立刻修書一封,将夢中所見挑揀着書寫一二,唯盼父親能夠警醒,保重身體。
黛玉顫抖着寫完信封好,交給王嬷嬷,再三叮囑,叫她拜托先生盡快寄出。
看着信件被拿走,黛玉才覺得心中稍稍安甯一點。又想起夢中看完書之後群裡熱心的叮囑:
“以後若有迷津,夢中便能進入此群,仙友們可盡心為你解答疑惑。”
不由得内心感激,在案幾前的香案上撚幾株香,跪拜在地,潛心感激各位仙友,再想起如今正行在清江上,想必正是群裡那位“清江女仙”的洞府,因而囑咐粗使婆子采買些瓜果花卉,趁着晚上月明悄悄在甲闆上祭拜一番。
誰知道她這一番祭拜,卻被另一個人看在眼裡。
鎮南公帶着家眷從南往京師去述職,老夫人身子抱恙,因而船走走停停,這天晚上正好也停泊在清江一處水流平緩的水灣。老夫人咳疾犯了,飯後咳嗽不停,因而開窗透氣,卻看見對面船頭甲闆,有一位身量尚小的女娃正在對月祈禱。
那女娃生得粉雕玉砌,衣袂翻飛間身形纖弱,雖然隔得遠看不清眉目,但月光遍灑其身,更加襯得那女娃氣度不凡。遠遠能看見其行為舉止,端的是形貌規整,顯然是出自高門。
老夫人贊了一回,這時候船艙處有丫鬟禀告:“回老夫人,三少爺回來了!”
三少爺是老夫人最寵愛的孫子,這回跟着她一起回京是為着在國子監進學,在旅途中仍舊晝夜苦讀,此時見老夫人身體不适才過來請安。
老夫人心疼他小小年紀就離了父母,因而格外心疼他。忙叫迎進來。
三少爺年紀方十歲,生得唇紅齒白,星河之姿,然而他素來不喜衆人将自己容貌做說頭,因而不甚裝扮,懂事後也埋頭書塾,此時聽聞老夫人咳疾又犯,過來請安。
鎮南候以軍功起家,兒孫本可走恩蔭的路子,三少爺卻不如此,隻想讀書考取功名。老夫人看孫兒臉色尚好,忙叮囑他:“讀書是好,可空時也當輕身健體,不負祖上英名才是。”三少爺點頭稱是。
等三少爺進了屋見完禮告辭,老夫人再往窗外去看,卻見對面那船上甲闆上空無一人。她忽得心思一動。背地裡悄悄打發自己丫鬟:“此去京中尚有一段路途,你讓小厮拿着老爺的名帖,前去拜訪下對面那艘船隊,看是否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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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揚州城裡,林如海不知道是否思念愛女的緣故,卻也做了一場異常漫長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