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都在聖誕節前兩天開始了休假。

飛段很是記得溫泉的事，這些日子跟直升機一樣在角都耳邊從早到晚地突突突突個不停，搞得他郁悶不已。

他遭不住煩，定了神奈川的一家山中溫泉旅店，打算逃離城市，過幾天寬心日子。

倆小時火車說長不短。

飛段帶了一大兜子零食，從上車嚼到下車，薯片海苔魚皮花生，渣子不斷掉在角都腿上，氣得他肝疼。

下火車後，他們又坐了近半小時的小巴，彎彎繞繞才到達山裡一個隐蔽的小旅館。

“喂！老頭！怎麼這麼窮鄉僻壤的！這種地方哪有溫泉啊！！不會是在騙我吧！！”

“......給我閉上嘴！老實跟着。”

飛段閉麥，搖着尾巴跟在後面。再怎麼說吃人嘴短，拿人手軟，老頭說有那就有吧。

“不是老燈！ 你怎麼就訂一間房啊！！！！”

他們關上門坐在一個榻榻米上的時候，飛段終于忍不住尖叫起來。

“一個房間有兩個湯池，這樣比較實惠。”

角都不以為然地回答，用看傻叉的眼神看着飛段。這小子腦子為什麼這麼不靈光，連省錢的辦法都想不到一點。

“你個一毛不拔的老燈！！房間這麼小怎麼躺啊！”

“當然是你睡那邊，我睡這邊。”角都從中央的桌子開始，在榻榻米上畫了條三八線。

“這X的不跟住火車卧鋪一樣嗎！！你懂不懂什麼叫度假啊！！！”

飛段繞着角都汪汪叫，角都沒有理他，兀自打開行李箱開始收拾東西。

“喂！我說！我總也有工資存在你那裡吧！就算你摳門，就拿大爺我的工資再開間房不就是了！又不白吃你的！”飛段豪氣道。

“你不會一直以為自己掙的比花的多吧。”角都頭都沒擡。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見角都一直不理他，飛段罵罵咧咧地走到後院。

他很快發現這裡的環境真不錯。

遠處的山上還有點積雪，空氣清新冷冽，近處有些挂霜的枯竹，有隻猴子蹲在樹梢上，看見飛段謹慎地觀望着。樹杈重重疊疊，那是杉林之中，兩汪小小的泉蒸騰着熱氣，曲徑通幽，上面鋪着很多鵝卵石。

山裡就是好啊，他又想起老家和爺爺。角都這老頭雖然吝啬，但地方還是找得不錯。

他這會兒早把别的抛之腦後，快快樂樂地扒了衣服就往湯裡一跳。

角都披着浴袍走出來的時候，在廊下見到飛段的一隻襪子。

難道被狸貓叼走了嗎，角都嗤笑道，暗暗祈禱這個讨厭家夥就此消失。估計去後山哪玩兒去了，不管他。

終于隻有自己一人了。他放松地伸展了一下腰，把浴袍整齊地疊在廊下，走進其中一個湯泉中。

冬季的山裡很冷，傍晚的天光也逐漸昏黃。

遠處傳來一兩聲鳥叫，小路上的燈亮起來，被湯池的蒸汽烘得朦朦胧胧。

角都在溫熱的泉水中逐漸放松下來，盤算着一點年終帳目的事情。最近組織裡事多，他很久沒有去美容院保養自己的皮，此處的溫泉富含礦物質，這一趟就當作皮膚管理吧。

他很講究地先在池中站了一會兒，才慢慢整個人沒進溫水裡，讓身體的血液一點點活躍起來。

時候差不多，角都在霧氣中摸索着池邊的座位，打算坐下。

但是他突然摸到一個滑滑的東西，不像是池壁，于是順着肌理又仔細摸了兩下。

飛段正泡得迷迷糊糊，半夢半醒之間感覺有什麼東西碰自己的大腿。

他睜開眼睛，朦胧看見一個人影，頓時清醒。

“沃靠！！！@?+#%$/#‘^#！！誰x的敢&$#=%^ @?+#！！啊！！！！看我不把你?+#%$，姥姥的你個?#%$/—......”

不遠處的猴子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正琢磨着怎麼打開幾個核桃，被飛段響徹山林的吼聲吓得四散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