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要專心學習！」

「放心，我不會在上課時間打擾你的。」

“也許，我會在上課的時候把你夾回繪本裡。不然我可能會一直和你說話，我原本就很難集中注意力。”

清水真一打開背包，從裡面掏出繪本。他看看書頁，又看看繪本，突然聯想到了上課時同學們互相傳遞的小紙條。

“可以在你身上寫字嗎？”清水真一問，“像之前那個句号一樣？”

「可以哦！」

書頁高興地舉起小手——它的左上角和右上角。

「墨水還蠻好吃的，雖然有點苦。」

原來那個句号是被吃進去了啊。

汽車停在路邊，清水真一朝綠川光揮手道别，帶着書頁和便當盒走進大樓，無視那些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員探尋的目光，走進電梯，按下地下二層的按鍵。

和走廊兩側全部都是單向玻璃，像是動物園展館或者水族館的地下三層相比，地下二層看起來要正常許多。牆壁是正常且堅固的水泥牆，塗着白色、藍色和綠色的牆漆，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讓清水真一感覺自己誤走進了醫院裡。

清水真一推開左手邊的第三扇門，宮野志保早已經在房間裡等着他了。她正對房門，坐在一張方桌旁，面前擺放着一張報表。聽到開門聲，她擡起頭，平淡地和清水真一打招呼。

“你來了。”她說，“早上好。”

她的聲音淺淡而好聽，像是山間潺潺的溪水。

“早上好，雪莉老師。”清水真一說。他看向宮野志保面前擺放的報表，敏銳地在宮野志保的臉上察覺出了一絲糾結。

“這是？”

“是某個研究員的研究報告。”宮野志保說，“……實驗失敗的報告。”

清水真一立刻聯想到了那天幫他傳話的中年男人。

“實驗失敗會有什麼嚴重的後果嗎？”清水真一将書頁放到桌子上，拉開書包拉鍊，随口問道。

“一般來說，不會有太嚴重的後果。”宮野志保反複察看“實驗結果”那一欄的内容，面色猶豫且有些悲傷，“比較危險的實驗都會先用小白鼠。”

清水真一看不到報表上的内容，但他隻要随便想想，就能猜到上面寫了什麼。

總歸是“因為急于求成而導緻實驗體傷亡”一類的話吧。

雪莉真的打算幫那個中年男人一把嗎？還是說，她認為琴酒有可能保下這個男人，所以才猶豫要不要遞出這份報表？

“實驗……說起來，琴酒原本是想讓我充當實驗體的吧？”

清水真一貌似不經意地提起了這個話題。

“我會被關進地下三層的那些玻璃房間裡，然後等待着其他研究員走進來，在我身上做各種奇怪的實驗嗎？”他擔憂又恐懼地說，“感覺好絕望，我絕對不想那樣悲慘地死掉……”

在宮野志保看不到的地方，被清水真一身體擋住的、躺在桌子上的書頁開始大聲“尖叫”。

「讨厭他們讨厭他們讨厭讨厭讨厭讨厭我絕對不允許！」

宮野志保愣了一下。

“是啊，那樣太絕望了。”她說着，眼神逐漸變得堅定起來，“我不會讓那種事情發生。”

清水真一似乎受到了安慰，露出清淺的微笑。

“真好啊，雪莉老師身上有一種非常奇異又溫柔的安全感，和琴酒和賓加他們完全不一樣。”清水真一說，“我們今天要從哪裡開始學習？我背包裡有好多課本，說實話，我全都看不太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