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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ss雙手抱着我一路小跑着,忘記了身上的疼痛。
知道學校裡沒有妖怪追趕後,我們反而更加急切了,因為委員長比鬼還可怕。
在我的多番推拒下,Boss還是堅持抱着我,他看出來我剛才是強撐。
等我們一起到了學校外面後,才發現大部分人都跑出來了在等我們。
其他人都比我們先跑了出來,隻有我們經曆了襲擊,看到我們兩負傷的樣子,大家都吓了一跳。
京子和黑川明明自己也害怕,但還是想要進來救我們,我們出來時她們正在往裡走。
Boss把我從懷裡放下,對她們揮手:
“喂,我們在這!”
京子和黑川看到我們出現後,緊緊地抱住了我,指腹嵌入我的背裡,用力地确認我是否安全。
蹙眉的京子心痛地看着我流血的耳朵:
“你怎麼受傷了?”
我捂住耳朵怕吓到她:“滾下樓梯的時候弄的。”
“真的有把人從樓梯上推下去的咒靈!”
我簡單地告訴他們,那個并不是真的妖怪,隻是早上的學長冒充的。
“他們傳出謠言隻是為了賣辟邪道具斂财,不知道為什麼,盯上了我們,要對我們下手。”
大家聽了後都很氣憤,明明是深夜,還想着進去給我們報仇。
“怎麼會有這種人!”
黑川花狠狠地把禦守扔在地上踩。
“我要把鹽巴撒到他們的眼睛裡!”
“退錢!”
“對沢田和森同學道歉!”
“必須下跪道歉啊!”
面對義憤填膺的同班同學,沢田綱吉反而是最冷靜的那個:
“現在時間太晚,那幾個家夥已經被委員長處理了,如果我們貿然闖進去違反校規,雲雀學長可能會反過來處理我們。”
聽到“雲雀學長”的大名,大家的情緒才鎮定下來。
從他們的表情不難看出,大家都覺得惹怒雲守大人比招惹鬼還吓人。
Boss提議:
“大家早點回去休息吧,雲雀學長一定會給他們合理的懲罰,讓他們再也不敢了。”
大家面面相觑,仿佛才意識到疲倦地紛紛打哈欠。
“說的也是……我們現在進去也做不了什麼。”
“森同學和廢材綱還受傷了,快帶他們去包紮吧。”
“這麼遲了,大家還是先回家最好。”
大家都認同了Boss的意見。
Boss又說:“男生們送女生回家吧。”
看到京子和小花,我提出:
“我也一起護送女生吧。”
Boss沒有看我,語氣平淡地決定:
“不,我先送你去醫院,你受傷了。”
其實這點傷對我來說真的沒什麼,我本想反駁。
但我看到他漂亮瞳孔裡嚴肅的意味,便不說話了。
*
Boss把其他男生一一分配好,負責把女孩子都送回到家中。
黑川和京子本來想和boss一起把我送去醫院,但在我的堅持下,還是讓别的男同學将她們先送回家。
到了急診室,醫生給我做檢查。
背上和腿上的皮肉傷還好,隻是出血量大,很快就包紮好了。
但是耳朵撞到了樓梯的邊角,鋒利的直角邊框直接嵌入了我的耳廓,血肉模糊,風吹過輕輕一碰都很痛。
不嚴重,沒損失聽力就好。
我這樣想着的時候,boss已經拿着醫生開的單子,帶着我去縫針了。
“醫生你要縫四針才行。”
“放着不管也會自己好的。”我看着他流血的小腿,“你這個不需要去處理嗎?”
我認真地建議:
“如果不能及時處理的話,會留疤的,而且還有破傷風的風險。我覺得需要去看一下醫生盡早處理。”
Boss的腳步停住了。
他用力捏着單子,下巴緊繃,蹙眉注視着我,灼眼的金色瞳孔驚人得亮。
“那你自己的傷口呢,你就沒有任何想說的嗎?”
我感受到因為疼痛而抽搐的耳根,背上陣陣傳來的麻痹感還有渾身的痛覺,身上各處淤青帶來的麻木。
血液從我的耳朵流到脖子。
我擡手擦掉。
寂靜的病房裡隻有我們減慢的腳步聲。
我說:
“我不重要。”
他的表情瞬間冷下去,他看我的眼神很陌生,是不可置信和真心的難過。
在那之後,除了喊我去上藥,他都沒有和我說過别的話。
我做了很多檢查,醫生看了看我的後背,幸好并沒有傷到内髒,隻是有一些淤青。
手臂還有四肢上的一些傷口都用酒精消毒。
耳朵清創後打麻醉,縫針時沒有痛覺,麻藥真是個好發明。
等一切都處理好,已經是4點了。
回家的路上,沢田也沒有說話,我躊躇着問:
“Boss,醫藥費我會盡早還給你的。”
“沒必要。”
“Boss,那明天我們可以和學校請假一天嗎?”
“我會和老師打電話說明的。”
“Boss……”
他轉身,打斷我絮絮叨叨的提問:“你想說什麼?直接說。”
我站定,清晨的街道非常安靜,隻有踩着自行車送報紙的小孩路過,自行車鎖鍊發出清脆的聲響,隻剩下我們兩個人。
“我想問,你為什麼不願意看我呢?”
他站着筆直,背後看起來有一絲僵硬,然後終于轉向我:“因為我在生氣。”
我驚訝得目瞪口呆,他幾乎是我見過最好脾氣的人:
“為什麼?是誰?”
他攥緊了拳頭:“因為你。”
我愕然失語。
他克制了一晚的情緒,終于忍不住爆發。
“你這樣明明很奇怪,哪裡有比自己的性命更加重要的東西?!”
他大喊時眼瞳染上水色:“你、你願意來救我,我很感謝,但我不需要這種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