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靜的語氣一下子變得宛如是水下了熱油鍋,激昂起來。
他富态的臉上充滿怨恨:“盤星教作為絕對的一神教,絕不允許污穢與我們崇拜的天元大人同化!一旦同化,盤星教的一切都會失去意義!!!”
“雖然本來也是破罐子破摔,但最終還是失敗了,真是……真是……!”
伏黑甚爾冷眼看着園田茂扭曲的表情,似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一笑,搭話道:
“我倒覺得就算沒能殺死星漿體,同化也不會成功來着。”
田園茂眼神怔怔:“是嗎……可不看見天内理子的屍體,無論是我還是教衆都無法安心呐………”
說完,他神經質又偏執地定定地注視着面前虛空的一點,似乎已經聽不近任何的話了。
伏黑甚爾聳聳肩,和孔時雨走出盤星教的總部。
走到一個樹蔭下,孔時雨奇怪地問:“你怎麼沒得手?這可不像是你啊。”
作為中介和伏黑甚爾打交道的這幾年,他深知伏黑甚爾絕不是會看星漿體可憐就臨時放過對方,可要說是被打敗,伏黑甚爾好端端地站在這就說明了問題。
伏黑甚爾露出他慣常的笑:“當然是因為……”
“嗡嗡”突然間,手機鈴聲響了。
伏黑甚爾拿出手機,早有預料地說:“哦,來了。”
他帶着一種愉快的心情接起電話:“你那邊解決了?這樣吧,再給我5000萬,我幫你将人幹掉,怎麼樣?”
孔時雨聽到電話裡的聲音,吃驚地望着伏黑甚爾。
電話那頭,天内理子斷然拒絕:“不要,自己的仇還是自己來報比較好吧?”
夏油傑也在一旁禮貌地假笑:“這就不必勞煩了。”
伏黑甚爾不甘地啧了聲,将地址發給天内理子後,繼續往外走去。
這下不用他解釋,孔時雨也大概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雖然因為另一方出價高而跳反不是伏黑甚爾幹不出來的事,但他總覺得肯定還有其他原因。
但說白了,雖然看起來關系好,他們其實也不是什麼很親密的關系,了解到這就已經足夠了。
想到這,孔時雨掐滅手中的煙,朝伏黑甚爾點點頭,也走了。
伏黑甚爾把玩着手中的手機,心不在焉地走着。
陽光穿過雲層照射在地上,光輝得宛如是來自天堂的接引。
猝然,伏黑甚爾停下腳步。
在那光束的指引下,頭上沾染鮮血的五條悟低垂着頭,攔在他前進的路上。
五條悟像是在那專門等候他,擡首露出沾血的臉:“呦,好久不見。”
伏黑甚爾怔愣:“……真的假的。”
像天内理子說的那樣,他真的沒死?!
…………
輕易躲閃過伏黑甚爾的幾次攻擊後,
五條悟浮在半空中,雲層中的光像鎏金般璀璨。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渾身的狀态像是全然放棄了所有的防備,一種冥冥中的直覺和預感指引着他。
世界……在他眼中變得極遠又幾近,但格外的清晰。
之前險些殺死他的伏黑甚爾看起來也如天底下的任何事物一般無二。
黃土之下,芸芸衆生,萬般皆明。
蒼穹之上,孤他一人,心澄如鏡。
“虛式——茈。”五條悟平靜地說。
此前百般嘗試卻始終不得其法的咒術,在此刻被信手拈來。
劇烈的光芒在五條悟的手指間閃爍,由順轉和反轉碰撞組成的能量成型,紫色的光芒沖向伏黑甚爾。
在那一瞬間,伏黑甚爾就明白了。
此即身隕之時。
一切就要……結束了。
紫色的光在眼前放大,照亮了周圍的一切。
時間仿佛被拉長,他回想起他為何會接下這個任務,為何會做下這個反常的決定,隻是為了錢就接下注定要對上六眼的任務。
因為與生俱來的天與咒縛,他沒有咒力更别提術式,自一出生起就是禅院家的棄子,與那些生來帶着好天賦,受到上天恩惠的家夥,宛如雲泥之别。
出于對否定他的禅院家、咒術界的不甘,在他聽聞有機會碰到擁有咒術的頂點的術式的五條悟時,鬼使神差地接下了這筆任務。
現在想想,真是自作自受啊……
是了,這就是所謂的………
走馬燈吧……?
“不行啊——!我還欠他一個億呢!”伏黑甚爾甚至還聽到了那個星漿體小姑娘的聲音。
那個與他有點相似但又截然不同的人……
這時候竟然會想到她?真是……
?!
倏地,伏黑甚爾的左肩劇痛,眼前一花,整個人被一股巨力創進身旁的石柱,茈正好與他擦肩而過。
碎石滾落,石柱被撞出了一個碩大的人形,好在伏黑甚爾本人沒有出什麼事,但要是換做其他人估計就要肋骨斷裂,吐血三升了。
伏黑甚爾從石柱裡把自己拔出,呆呆看到一隻蠅頭從他身上随之滾落,并由于沖擊力變得不成型,在滾落的下一秒的就成功打出GG,在空氣中灰飛煙滅。
顯然,就是這個蠅頭從遠處被抛來,像個導彈般将他撞飛的。
這是……???
伏黑甚爾順着蠅頭來時的方向望去……
破案了。
——天内理子正騎着一個咒靈,還保持着投出了什麼的姿勢,見成功命中目标,她勝利地握拳。
原來剛剛的聲音不是走馬燈裡的幻聽啊?!
伏黑甚爾被這突變的情況弄得一時半會回不過神來。
理子的身旁,一同坐在咒靈上的夏油傑依舊保持着淡定的表情,好似已經對此習以為常,見怪不怪。
但誰也不知道,其實……
他也陷入了混亂之中!
原來……
夏油傑的大腦中隻有一句話在回蕩:
理子妹妹在沙灘上扔海參的時候手下留情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