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外院也亂成了一團糟。
院内不斷有肢體橫飛,天昏地暗,慘叫聲此起彼伏,血流成河。
而安客君一行人也被不知從何處竄出來的人襲擊,幸好他們提前做了準備,不然恐怕會損失慘重。
安客君召出懷蕭劍劍意,狠厲的出手,銳不可當的殺氣直擊人心,有如力拔山氣的狠絕。
而蘇臨舟手執蝶魄,出劍利落幹淨,沒有一個多餘的動作,簌簌劍意如暴雨驟降,殺人無形。
陳免拿出許久未用的拂塵,一揮一揚如白鶴展翅,飄飄然間道家氣場自散,端的是怡然自得。
餘光瞟見衛從吟躲躲閃閃,他頗有些無語的幫了幫忙,歎道:“丹修果真幫不上什麼忙。”
“别小看我,我能給你補充靈力!”衛從吟丢了顆藥丸給陳免,為自己證明。
符紙自成章法的翻飛于空中,精準直擊要害,堂溪程飛速剪出紙人,指尖血點在紙人眉心,紙人落地變大,加入厮鬥,發出桀桀怪叫。
他看着這群突然出現的蒙面人,忽然發現這些人的術法自成一派,而這一派,就是鬼盤門!
驟然間,綠森森的霧氣自地底升起,彌漫在空中,濕重的陰氣撲面而來,令人一陣抖擻。
鬼燈漂浮,鬼語戚戚,山鬼哭嚎,凄厲慘絕。
魂兮歸來——
堂溪程猛地擡眼,喝道:“鬼門關開了——”
他灑出符紙,暫時鎮住了前面的鬼魂,快速道:“有人招魂!我們需得速戰速決,不然陽氣會被耗盡的!”
“誰招魂?!”衛從吟在風中淩亂。
堂溪程沒說話,沉着臉驅鬼。
安客君一劍掃蕩鬼氣,結陣将周遭罩起來,他揚起臉輕笑,“寒白,你裝什麼傻?!”
須臾之間,一陣巨大的力道掼來,濃厚霧氣中,隻看得清彼此的身影,衆人紛紛被這奇異力道掼飛。
無數哀嚎響起,霧氣中出現了重重鬼影。
“離淵,對不起。”堂溪程輕閉眼,隻說得出這一句話,他也不懂為何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他欠離淵一個交代,是他對不住離淵。
安客君掀掉一兩個鬼頭,嗤笑一聲。
“堂溪蘭,還不現身?!你自己造的孽,還不敢承認嗎?”陳免揮着拂塵,靈力橫掃而出,他斂了眉目,神情嚴肅。
林啟和夜玄在外圍開路,隐約中看見了霧氣後似乎有些人在操縱鬼魂,便回頭知會一聲。
而衛從吟不知何時跳到了裴肅身邊,兩人合力擊退扒上來的鬼魂,頗有點相依為命的感覺。
蘇臨舟操縱着蝶魄劍,以雷霆之勢滅了許多鬼魂,他眯起眼眸,揮袖畫陣,抵擋開侵蝕仙骨的鬼氣,道:“離淵,我找到陣眼了,你起陣。”
“好。”安客君咬破手指,飛快畫陣,他祭出法器,在身前化出一個複雜的陣法,嘴裡喝道:“開!”
刹那間,陣法中鑽出幾條龍影,呼嘯着往前,将撲上前的鬼魂燒死,開出了一條路。
與此同時,蘇臨舟飛身上前,一劍插進地裡,單膝跪地,他的手撫上蝶魄,劃破自己的手掌,任憑鮮血流入陣眼。
呼——
寒風從四面八方吹來,陰森的霧氣消散,掀起蘇臨舟雪白的衣衫。
“啊啊啊啊——”
魂兮歸來——
“啊——”
鬼魂紛紛抱頭痛哭,鑽進了地底。
安客君站在原地,遙遙看向前邊逐漸明顯的人影,歎道:“擅自打開鬼門關,當真是下了血本。”
他微微一笑,語氣森然,“别來無恙,堂溪前輩。”
堂溪蘭因為招魂受了重傷,他捂着胸口,陰狠的看向對面的人,“寒白,過來。”
“爹,你得給我一個交代。”堂溪程沒有任何動作,隻是看着他爹,“鬼城的,還有當年玄昆山上的,我都需要一個交代!”
堂溪蘭抹去嘴角血,“交代?!你問你老子要交代?!”
安客君走到蘇臨舟身邊,給人貼上止血符,這才悠悠道:“那我問你要呢?”
堂溪蘭目光陰鸷的盯着安客君,扯了扯嘴角,“你?哈!我當年要的是你的神力,以緩解我不能見光的症狀,但卻不是我殺的你,我需要給你什麼交代?你是神龍,注定要被有心之人利用,我隻是要了神力,不算什麼。”
“好一個不算什麼!當真是無恥之徒!”陳免往前一站,罵道。
聽了堂溪蘭的話,堂溪程瞬間愣在原地,這句話信息量太大,以至于他緩了好久,他急促的喘了喘,驟然怒吼,“為什麼?!明明不是這樣的,你為什麼要這樣?!你教給我的都是禮義廉恥,為何你做不到?!”
“身不由己。”面對兒子的質問,堂溪蘭不為所動,隻輕飄飄的丢出這句話。
堂溪程呼吸一滞,不可置信的盯着堂溪蘭。
“身不由己?”蘇臨舟忽的出聲,他的眉目肅殺,側臉冷酷無情,一雙鳳眸裡沒有任何情緒,冷冰冰的看着堂溪蘭。
他輕笑一聲,陡然出劍,劍氣猛烈,如泰山壓頂,鋪天蓋地的橫掃而過,眨眼間,他便已至堂溪蘭面前。
堂溪蘭揮刀抵擋,強大的氣流将四周的東西通通掀開,他嗤道:“蒼嵘仙尊,仙門盟主,你好好做你的正道楷模不好麼?非要與魔族為伍,你就不怕嗎?!”
“呵。”聞言,蘇臨舟冷笑一聲,手中劍愈發淩厲。
與此同時,鬼盤門的人突然暴起,驅鬼往前撲,殺勢愈烈。
“負隅頑抗。”安客君以血畫陣,眼神森然,懷蕭劍在空中化作上千劍意,噼裡啪啦落下來。
西風呼号,像是萬鬼悲鳴,刮得人渾身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