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左走是錯,向右走是錯,停在原地一動不動依舊是錯!
沒有什麼複活卷軸,沒有什麼支線任務,有的是榨幹價值的利用,利用之後的丢棄。
丢棄之後是什麼?死亡麼?
冥冥中,他看到自己主動地走上了原主老路——雪花和着冰雹簌簌落下,手執青竹傘的紅衣人兒緩緩回頭,露出一張釋然笑容...
若真有那麼一天,他想他一定會和想象中一般坦然,縱使不舍卻仍能言笑晏晏。
他不懼死亡,左右已死過一次,還是卡車沖撞緻死,又有何懼?
隻是在死亡來臨前他還要确定一件事,一件至關重要的事。
而不管這事的答案是什麼?都不會改變兩人漸行漸遠的相處方式。
若是不确定,傀儡線在身,給予希望的親近也不過是構建更大失望罷了,如同将人高高捧起,再待一聲令下狠狠推下!
若是确定,大概率也距死期不遠了...
又何必多此一舉,引人懷念。
還不如将苦果吞進心裡,扮演一個壞角色,換蒙在鼓裡的小師弟一無所知的安心生活。
這也就是他一直選擇沉默,即使看到對方前來也沒有很激動的原因。
情劫...
也許兩人命中早有注定,就是有緣無分,情深緣淺。
“師兄,表面看來的确已成定局,但在我這裡一切尚可回旋,隻要師兄想...”
雖然溫竹卿告誡過他遵守承諾,可想到即将背道而馳的結局,他還是沒忍住開了口,“我始終相信那日别有内情,也知道即使詢問也一定不會被告知來龍去脈,可我還是想于困境中讨一條生路。”
“一條可以再次走近師兄,與師兄永不分離的生路。”
“如果這條路是與世人背道而馳,我願意為師兄披荊斬棘,如果這條路是歸隐于世,在一切塵埃落定,我也願為師兄隐居。”
“隻要師兄指明去向,無論生路前面是什麼?無論要付出多少代價才能走向對岸,我都無怨無悔!”
知子莫若父,陸父對陸程哲的評價是對的。
他并不是一個優秀的領導者,更無法權衡利弊,做出犧牲私情的最優選擇。
他們選錯了,比起雄心壯志,他更願意做一個圍困于兒女情長的胸無大志者。
他隻想守着他的師兄。
他隻想與師兄在一起。
下山三年,他做了該做的一切。
再來一次,他也會這般。
但深究起來,一切都是胸膛中的善意驅使罷了,他沒有師傅的心懷蒼生,更沒有祝掌門的高瞻遠矚。
比之花自淩,他少了幾分動心忍性,比之殺不辭,他少了幾分狂熱堅定。
甚至不若季知遠...
若是當初玉竹鎮,經曆一切的是他,他可能沒有勇氣活那麼久,他隻會不分黑白,不擇手段地殺了所有人...
他有的隻是一身天生富有的澎湃力量。
這力量可以為世所用。
但與抱負無關。
“你過幾天就要成婚了,何必提這個?”這句話不是釋然而是告誡,告誡自己不可有不該有的想法。
真是讨厭啊!
明明已經得出了情深緣淺的結論,躁動心髒還是忍不住跳動。
“師兄,如果我說我不成婚呢?”
陸程哲伸出手,大膽握上了溫竹卿裸露在外的腳踝。
美人美人,既以美字開頭,自然哪裡都是美的,不僅臉蛋漂亮,身段漂亮,腳踝曲線也極是優美,右腳腳踝處系着一串紅玉串珠,白皙上描上一筆豔麗鮮紅,當真漂亮極了。
“就算你...”
就算你能不成婚,我也隻能在細線的漩渦中深陷。
話至一半溫竹卿停了下來,不僅因為後半句話說不出口,還因為眸中突現的一抹潮紅...
目光定格,他愣愣看着陸程哲脖頸上的紅痕出神。
那紅痕太暧昧了,小小的呈一個牙龈狀,沒人會将其當作蚊蟲叮咬,即使這個季節蚊蟲最是繁多。
“你的...脖子...”
像是想到了什麼,被盯住的人眼神浮現短暫慌亂,這變相成了某種證據!
腦海突然出現一段神奇通感,溫竹卿看到女子嬌弱垂淚,看到借着柔軟擁抱親吻上來的紅唇,看到嬌軟身軀被抱到床上,看到紗幔垂落床榻間的旖旎身影。
這是個單視角的角度,是以他并沒有看到陸程哲的反應,更沒有看到陸程哲的反抗。
或許,陸程哲根本沒有反抗!
都是血氣方剛的男人,面對美色,如何反抗?
靜了一秒,酸澀如海嘯襲來般天崩地裂,來不及思考腦海中的信息,他便諷刺開口,“陸師弟你什麼時候變成一個不負責任的人了?要了人家清白,轉身又來向我要天長地久?”
“師兄在說什麼?”陸程哲一臉不解,不解中還帶着微微懼意,不是怕自己做了什麼被發現,畢竟他當真什麼都沒做,他是怕師兄再次拒他于千裡之外。
争吵固然耗費心神。
冷戰卻更是蝕心跗骨。
溫竹卿沒回話,隻冷漠伸出手指,戳了戳陸程哲皮膚上那抹暧昧潮紅。
這一下沒控住力,力氣深入皮膚直接壓迫到了喉管處...
抓住那隻手,陸程哲開口解釋道:“師兄,你聽我解釋,不是這樣的。”
“何必跟我解釋?”
溫竹卿撤回手,握緊成拳,“你應當向你表妹解釋才對,宣布婚期之日,如何跟我厮混到了一處?”
“師兄...”
陸程哲焦急地要辯解,卻完全插不上嘴,在解釋之詞還未開口前,溫竹卿又機關槍道:“也是,陸師弟也未必就是個謙謙君子,以前與我什麼關系都沒有的時候,不也是同我厮混過,不也解開過我的衣衫,同我一晌貪歡?”
溫竹卿知道這是遲早的,遲早要經曆的,但親眼面對,心底怒意酸意...竟是控制不住!
頭腦一陣空白,再有意識時,他已經粗暴扯開了陸程哲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