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危說,“我謝某人從不怕這些。”
語氣狂妄,嚣張。
他蹲在玉衡面前,千言萬語聚在口中無法說出,起身親了親他的額頭、眉眼,動作很慢,如對待珍寶,摩挲他的唇,最後退開,停在五厘米的距離。
這個平日裡用鼻子看人的謝少師,以卑微的姿态,向自己所愛的人讨一個吻。
玉衡慢吞吞親了下。
謝危摸他脖子上的吻痕,“還怕我?”
玉衡想了想,點頭。
謝危:“為什麼”
玉衡眨眼,認真地說,“你是先生。”
先生都有種威嚴感,闆着臉就讓人害怕。
片刻後,大月王子向謝危發出邀約,明日單獨見面,這一去很是危險,他理了下衣裳進房間。
燭火映照下,物體的輪廓變得柔和而模糊,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松香與蠟油混合的香氣。
謝危靜靜看着玉衡,眼含期待。
終于,玉衡往前走了一步,看他視死如歸的表情,謝危吸了口氣,想給他台階下,小殿下還是得慢慢哄着來。
忽然,他傾身喂住了那薄薄的嘴唇。
雙手調情似的抱着謝危的脖頸無意識劃拉。
他試探性的吻謝危的唇,又将舌尖送了進去,勾住那香甜的舌開始肆意妄為。
親親熱熱親了好久,玉衡才退開,發現自己的手伸進人衣服裡了,漂亮的臉上帶着羞澀的笑容,他看謝危直直盯着他,微紅的唇再度覆了上去。
雙手也愈發大膽,解開他的腰帶,緊緊摟着那精瘦的腰,謝危被摸的一顫,惹得他更過分的對待。
唇舌裡全是兩人混合的口津,玉衡松開,臉上紅暈遍布,埋首在他的頸窩低低開口,“先生……可不可以一起睡覺。”
*
燕家軍的旗幟在空中獵獵作響,顯得格外醒目而威嚴。謝危、燕臨與燕牧一行人,身負重任,護送着公主的車駕緩緩歸來。
剛踏入大門,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便由遠及近,玉衡與姜雪甯他們匆匆跑出,臉上洋溢着難以掩飾的喜悅與激動。
玉衡一眼便看見了人群中的沈芷衣,他毫不猶豫地沖上前去,與沈芷衣緊緊相擁。
“姐姐,姐姐!”玉衡的聲音中帶着幾分顫抖。沈芷衣則眼眶泛紅,帶着一絲哭腔回應道:“阿容,我還以為……這次真的要見不到你們了!你們真是太胡鬧了,怎麼敢跑到邊關那種危險的地方去?你們不知道我有多擔心嗎?”
她把旁邊的姜雪甯也一把摟住,哭的泣不成聲。
夜已深沉,公主客房内燈火通明,沈芷衣與姜雪甯相對而坐,沈芷衣的臉上滿是憂慮,她的聲音微微顫抖,透露出内心的震撼:“矯诏,這等同于謀反!謝先生此舉,不僅将自己置于險境,更是将你,乃至整個燕家,都拖入了萬劫不複的境地啊!”
“我明白,先生亦明白。可殿下知道嗎,隻是離京前往邊關的薛家就派出衆多死士來刺殺先生。還有,燕臨與侯爺,還不知吃了多少苦。若是能有第二個法子,誰也不想走到這一步。況且他這樣做,也是為了防備薛遠,救護殿下。”
“此番獲救,我自是感謝他,但是甯甯…… ”沈芷衣皺眉,“你相信他這麼做,隻是出于這些原因嗎?”
“殿下此言何意?”
“謝先生已經位極人臣,因着對你的承諾,他便甘冒奇險來救我,甚至連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顧 . 我真的不信,他對你沒有旁的心思。你呢?你千裡迢迢随他而來,對他又是什麼心意?”
姜雪甯:?
如果她沒看見山洞裡謝居安做的那些她還真就信了呢。
眼看沈芷衣誤會有點深,她又不知怎麼解釋玉衡和他的關系,心亂如麻,難不成說謝居安早就垂涎殿下的美色?情根深種不能自拔?
山洞裡那些偏執的話還有行為的确情根深種,要不是親耳聽到,她想象不到總是沉着臉的謝居安說:你還是怕我對不對,想要離開我?阿容,我不準。
“我來此是為了殿下,并非為了他。”想起那接吻的水漬聲,她臉變得绯紅。
沈芷衣看破不說破的眼神,她很是無奈,“我知道你對我好,但也希望你看清楚自己的心。”
姜雪甯頓住,她已經看得清清楚楚了,真是有種跳到黃河她都洗不清的感覺。
沈芷衣一歎,這傻姑娘怎麼不承認呢。
“甯甯,我現在擔心的不止于此。謝先生平定大月,又對燕家有恩,若是皇兄真的降罪,以他如今的聲勢威望,為了自保,未必不會生出謀逆之心,到那時,你又該如何自處?”
這話點醒她了,得做個了斷才是,姜雪甯想好了了對策。
玉衡已經熟睡,沈芷衣坐在床沿,摸他的眉眼,“真是膽大包天了。”她往下看,表情變得難看,那白玉的脖頸三三兩兩上面是如紅梅綻放的吻痕。
“……”她僵硬轉過頭。
姜雪甯手上的茶杯突然掉了下來。
她怎麼忘這
沈芷衣深呼吸,她手握緊拳頭,不詳的預感出現,“甯甯,是誰……”
她又恍然大悟,像安慰自己似的對她說,“難不成是皇兄給阿容賜婚了?甯甯,是不是啊?是寶櫻嗎?”她把最後的希望放在她身上。
她不敢想另外一種可能。
偏偏姜雪甯沉重地搖了搖頭。
她差點跌坐在地,她眼中眼淚流轉,抓住姜雪甯的袖子,“是你,甯甯!你喜歡阿容對嗎?我可以讓皇兄給你們賜婚——”
姜雪甯低下頭,“對不起。”
沈芷衣一下明白了,她仰着頭,把臉頰的淚水擦幹淨,出門徑直沖向了謝危房間,進入屋内,她看見他正在飲茶。
“殿下有事找我?”
沈芷衣也不行禮,她眼裡通紅,似哭非哭,“先生救我,我非常感激,真的,我”
看她情緒失态,謝危捏緊茶杯,裡聽見她幾乎崩潰的聲音,“可你為什麼要這麼對他啊?先生?我和阿容都叫你先生啊,你怎麼能把他當成狎玩的對象呢……他那麼敬重你啊”
長姐如母,她自小對他千般呵護萬般疼愛,知道他懵懂純真,她連個陌生的宮人侍從都不敢随意送進重華宮,怕他們以下犯上,欺負了他。
這一天還是來了。
是她尊敬的先生。
她崩潰大哭,“你怎麼能這麼對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