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鳳俠無語,“你這個丢人現眼方面真是錦上添花的。”
張鳳俠朝巴太道,“我跟你說,算了,你看他那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樣子,我們去找村主任,村主任聽得懂普通話,走。”她牽着兩人就要走。
巴太終于開口了,“我攔呢是因為,家裡現在沒有那麼多的現金,我爸說。”他揚起下巴,指了指後面牽着駱駝的蘇力坦,“這匹駱駝就當做抵賬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玉衡驚訝地問,“原來你會說普通話。”
他爸看起來還不是文盲呢,怪不得年輕的媽媽能看上他。
巴太笑,别過頭去。
蘇力坦走近他們,撫摸駱駝的頭,“我們沒有現金,用這頭駱駝抵債。”
張鳳俠看着那隻大駱駝,“要不這個樣子,駱駝借給我們用,然後到時候你們有了現金再給我。”
他們離開了,巴太牽着馬,他沖他們揮手,“再見。”
玉衡被他的笑容打動,他舉起手,慢慢揮了揮,恰好往前走的巴太回頭,古銅色的皮膚更深了,笑得那樣燦爛,再次大聲地說,“再見!”
玉衡嘴唇動了動,無聲地說了句:再見。
高大的男人和高大的馬逐漸遠去,玉衡心情莫名開心了一點,要是下次再見到巴太,他一定得叫他,讓他教自己騎馬射箭。
真他媽威風。
玉衡想。
他把樹上的箭拔了出來,李文秀不太明白,她問,“你拔這個玩意兒做什麼?”
玉衡拿它往前一擲,穩穩當當插在了一坨牛糞上,“我想,學。”
李文秀又啊了一聲,面前那隻手白而長,骨骼線明顯漂亮,青筋微微突起,指甲蓋呈月牙形,這手應該是坐在房間擺弄優雅的樂器,比如拉小提琴。
張鳳俠也說,“這都是男人喜歡的事兒,你個乖女娃擺弄這些做什麼,這東西危險得很,小心傷着自己,不行不行,要是傷到臉了可怎麼辦。”
玉衡搖頭,“不會的,從小我學什麼都很快,還是學得最好的那一個。”
張鳳俠心情舒坦,明白蘇力坦的意思後,懸着的心總算落下。她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收了駱駝,高興有了駱駝以後轉場就會更方便了。
“這個有了駱駝真是好啊,可以它駝貨,我們進夏牧場了。”她笑呵呵地看着玉衡,“小玉,到時候我們一起去,帶你看看風土人情。”
玉衡應了一聲,他當然願意。這裡的一切讓他感覺新奇又自由,他急需其他事情分開的注意力,他不能讓自己的心處在抑郁的環境裡。
他要讓自己變得開心一點。
充實就不會想那麼多了。
新疆的夕陽像極了油畫,在這絢麗的光影之中,玉衡靜靜地伫立着,李文秀坐在她旁邊低頭寫東西,耳邊是悠揚的琴音,她頓時靈感爆棚,洋洋灑灑不停筆。
“我們去澡堂吧?”
“什麼。”玉衡表情變得無比驚恐,身體是女人,可他心理依然是男人。他拼命搖頭,連連拒絕,“我,我不習慣,那麼多人。”
在多次的堅持和推辭後,玉衡最終還是留在了小賣部。經過幾天的細緻觀察和努力,他已經能夠大緻解讀顧客們的肢體語言了。當他嘗試着根據男人的手勢,取出了他看似随意指向的商品時
“不,不是這個!”麥丹爾看到他手中的避孕套,臉瞬間漲得通紅,這個畫面顯得頗為滑稽。玉衡困惑了,他指着那盒避.孕.套問道:“你不是指這個嗎?”
麥丹爾用不太流利的普通話搖頭否認:“我,我要的是其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