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就是天火了,霸天虎的數據庫裡有他的資料——他現在的身份是汽車人。他以前是執法官,後來幹不下去了,于是他去了研究院。和紅蜘蛛一樣,他也是地質學領域的研究員,不過從能力上說他比紅蜘蛛強得多,在數據分析方面,他有着很值得一提的水平和造詣。”
天火身上值得說的地方當然不止這些,但我一時實在有點難以評價他。
想了想後,我對老師說道:“他會給我布置任務,然後批改我提交給他的報告,我不能說我從中沒得到任何收獲,可這到底算不上直接的教育教學活動,那麼自然,他沒有直接教給我任何東西。他對我有着先入為主的偏見,他懷疑我,監視我,處處防備我,這使我失去了自由,讓我做很多事情都戰戰兢兢、束手束腳的,他給我定了很多規矩,隻讓我看很多非常基礎的内容。能自主學習對我成了一種奢望。”
“我不恨他都是好的了,怎麼還談得上敬重呢?”
随着我的叙述進行,老師他呈現出的疑惑不解逐漸堆積。在我說完後,那份困惑已經到了相當明顯的地步。他說:“你前後跟了三任老師,待在了四個完全不同的學科領域。”
我說:“是。”
他說:“這不合邏輯。你的活動範圍變動得太頻繁了,你根本沒有明确的學習目标,你完全是在浪費時間。”
我說:“關于這個,我可以解釋。我是被迫當天火的學生的。他很高大,戰鬥力很高。我一開始根本不想跟着他。”
老師的困惑沒有一絲一毫的減少。他說:“這依舊無法解釋你的行為。”
我很快又補充道:“他的脾氣很壞,大家都不喜歡他。他曾經和感知器在一場學術交流會議上大吵一架,當時的場面據說非常難看。”
對我的這句補充說明,老師表現出了非常明顯的無語。他說:“我對這種事情毫無興趣。而且它和我們談論的内容毫無關系。”
好吧。這件事在當時可鬧出了不小的風波。按說大多數人都會對這種事感興趣的。不過老師這麼單純實在的人對這種事不感興趣也很正常。他似乎對我輾轉在幾任老師之間的過往經曆很在意。可我有些想不通。為什麼呢?他們和他哪裡有什麼可比性嗎?
我最終對老師坦白道:“老師,社會是有階層的,賽博坦人在誕生之前就已經被劃分出了三六九等。在這所有的等級和階層中,我和您屬于截然不同的兩個極端。您可以心無旁骛地追求您所向往的一切,但我不能。您也知道,我是一個相當失敗的實驗産物。按照正常操作流程來說,我該被報廢處理的。”
“我其實不在社會的各個階層中。很多時候,我其實根本沒有選擇。我隻是在想盡辦法生存。我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信奉并執行我所屬階層的生存智慧——那就是當機會來臨的時要想盡一切辦法抓緊它。”
老師沒說話。
我沒在意,繼續說道:“每個人對生活都有着不同的看法。而對我來說,生活是一場充滿了變數的意外。我将它看作流浪。從某一點到另一點,期間遇到的人、經曆的事……都是過客,并沒有什麼執着的必要。”
“至于學習目标……”我笑了,笑的同時對着老師說道:“那根本不是問題。”
“我什麼都可以學。我什麼都想要學。我什麼都願意學。”
老師問我:“你想從我這裡學到什麼?”
我依舊笑着,對他說道:“事實上,我已經在學了,而且我已經學到很多了。”
“就像我說的。我什麼都願意學。我什麼都想要學。我什麼都可以學。”
“我想學到您這裡的一切。”
老師說:“拭目以待。”
我在告退前對他說:“我不會讓您失望的。”
出了實驗室我就找紅蜘蛛。渣的!他到底對老師他多嘴了什麼!然而我沒找到他。沒多久之後我就得知他被威震天派出回收化石了。算了,先記下這筆帳好了,回頭一起算。
威震天一共派出去了三隊人。紅蜘蛛帶了一隊,擊倒和打擊帶了一隊,霸王帶了……霸王他自己一個人去的。總之飛船上那些最不叫人省芯的家夥都被派出去了。怪不得剛剛我能在老師的實驗室裡一直安生待到現在,沒被任何意外動靜打攪。
不過現在要幹活了。首先,得去把被我破壞得不成樣子的主控室給修複成原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