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弟嗎?
李望延從來不對朔說他家中的事情,所以朔也就單方面的認為他和自己一樣現在已經無親無故了。
“我沒騙你,你現在已經二十有七了。你隻是暫時忘記了我。先不說這個了,你的表弟小賢有什麼特征?我幫你找他。”
朔扶起了李望延,讓他躺回了床上,繼續安撫,“你現在睡一覺,醒來也許就能見到你表弟了。”
“好!”
抹去了臉上的淚痕,李望延乖巧地點點頭,“小賢他穿着一身紫色的袍子,他的左耳後有顆痣,還有就是很喜歡吃甜食……”
李望延說了很多小賢的喜好,可是他一直沒有說過小賢的面貌。
就當朔想問時,李望延才弱弱地補充道,“小賢他長得和我很像……不過絕對不是雙子,絕對絕對不是雙子,隻是很像很像罷了……大、朔、義、弟,你一定要幫我找到小賢……”
朔拍拍李望延的額頭,繼續哄道,“你先睡,我知道了,小賢是一個愛吃甜食又調皮又愛哭,但是粘着你,又和你長得很像很像左耳後有顆痣,還穿一身紫色袍子的五歲男孩。我保證等你醒了你就能見到他了,你睡吧。”
聽完這些李望延才乖乖地閉上了眼睛,不多時就呼呼睡去了,朔卻不放心,猶豫一會,還是點上了他的睡穴,替他捏好了被子。
“照顧好相爺,我去一趟書房,一旦相爺有什麼動靜就過來叫我。”朔一臉凝重地走去了書房,李望延中得毒太過古怪,連他也束手無策。
那日無論他如何逼問潇韻兒她始終都不肯松口,最後就在他準備下手時,察覺到了皇族暗衛的氣息,他才意識到這個潇韻兒的身份不簡單,可能是皇室中人。
為了李望延的丞相之位,就算知道這女人是禍害,也隻能暫時放過她了。
朔看得出來那個女人是喜歡李望延的,不然也不可能當初直接搶了李望延做壓寨相公
可朔不明白的是,那個女人分明喜歡着李望延的。,為什麼要對他下如此兇狠的毒。
虧李望延還如此次惦記這個女人,之前還說還要接回來養着。
這女人的心,真的是海底針不成?
柔和的月光之下,央音宮顯得越發光彩奪目,琉璃瓦、金玉磚,一切都是那麼富麗堂皇。
宮殿内,女子孤身一人在其中徘徊,如黑墨般的青絲,簡單地挽了個發髻,髻上簪着一支金玉簪子,上面垂着流蘇,她一走動,流蘇就搖搖曳曳的。
她身着绛紫色衣裙,長及曳地,一條白色織錦腰帶将那不堪一握的纖纖楚腰束住。
可這背影看似美若天仙的女子,此刻面容憔悴,神色緊張,臉上塗了一層濃厚的粉像是為了遮掩什麼而故意塗的,眼中的一絲恐懼卻還未散去,似乎還留着對什麼人的畏懼。
“公主,為何如此焦愁?”男子粗犷豪放的聲音在房中響起,他挑上她的下巴,語氣輕蔑地說道,“難不成你在思念本将軍?”
“殷将軍,深夜到訪,有何貴幹?”女子一見到此人,心神一震,雖有恨意,但很快就掩下了,換上了一副笑臉,恭敬地問道。
“哼!有何貴幹!毒下了沒!那狗皇帝怎麼還安然無恙地上朝!”
殷将軍一改微笑的面色,怒目而視,兇狠地質問着女子。他大掌一拍,險些拍碎了身旁的桌子。
“将軍息怒,息怒。最近父皇都在為國事操勞,不肯見我,我實在是沒有機會下毒啊。”女子一臉讨好相,畢恭畢敬地解釋。
“哼,操勞國事。那本将軍再給你三天的期限。若是還不成功,小心你的賤命。要不是你的臉與那真公主相似,我也不會留你至今,你也更不會有今日的榮華富貴!”殷将軍大袖一揮,不留情面地離去。
見他離開,女子立刻褪去了那善面假笑的僞裝。她十指緊握,一拳砸在了桌上,竟砸出了個凹陷。想不到這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女子竟有如此能耐。
“來人,給本宮處理幹淨。”女子收了一口氣,憤恨地下令道。
“是,公主。”幾個奴婢應聲而至。
此女子就是當今聖上唯一的女兒皇央言,封号安蘭公主。
五年前,安蘭公主溜出皇宮遊玩,卻被賊人抓入了潇水山寨,性命堪憂。是殷将軍殷其雷連夜剿滅山寨,才救出了被困在密室,險些被燒死的公主。
殷其雷!終有一天,本宮定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皇央言坐在桌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後,終是松開了緊握的拳頭。雖然她在那個陌生人的手裡保住了一條小命,可是眼下她的命還握在殷其雷的手中,她勢必要在這三月内除掉他,為了自己,也為了能與相公團聚。
這毒真的有那麼厲害嗎?若是這樣的話,那她疑惑地從懷中拿出了一個小藥包,細細端詳。
不對!這不是殷其雷給的毒藥。
這是昏睡藥!這藥不是應該下在相公的茶中了嗎?猛然驚覺,皇央言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妙,手忙腳亂地從懷中拿出另一個藥包。
一捏,果然是空的。
她把毒藥下在相公的茶中了。
她怎麼就沒發現李相公昏迷的異常呢?
皇央言嗔怒地捶着桌子,眼中除了懊悔還是懊悔。
皇央言悔不當初,她怎麼就一時起了色心,想生米做成熟飯,以此來綁住相公呢?
五年前,她在會山寨的路上看了趕路的李相公,文質彬彬、英俊文雅。自己就一見傾心,沒有絲毫猶豫就将他綁了回去做壓寨相公。婚禮的排場她當夜就置辦好了,生怕這上門相公跑了。
堂也拜了,就差入洞房了。
一切都是那殷其雷,壞了她好事。
許久,皇央言依舊憂愁不已地在房中徘徊。現在下毒的事情到可以擱在一邊,可李相公的安危該如何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