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這雙眼睛已經有些年看不見了。不過在下已經習慣了,現在依舊與常人無異,隻是有些遺憾,不能繼續看那山川美景,秀麗奇觀了。”莊拾星攤開了手中折扇,一面是空無一物,而另一面題着一個“空”字。
聽着這一番話李望延心裡很不是滋味,很難受,卻又說不出是為何難受。相逢即是有緣,也許是自己在為拾星兄惋惜吧。
“時候也不早了,在下得回去了。”莊拾星微微一笑,拍了拍李望延的肩膀,“不過先前是你送了在下一句詩,那麼現在回敬一首,就當作是在下的一番心意吧。”
“嗯,好!”李望延很高興,莊子一成不變的日子讓他異常煩躁,今日他也算是盡興了。
莊拾星輕咳一聲,慢條斯理地念了起來:“夙夜觀月兮,賢玉雕琢之。望雨葬筆扇,延期君莫忘……”“君莫忘”三字,是在李望延的耳邊說的,好似在提醒着什麼,“就此别過了,李相爺。”
喃喃輕語竄入李望延的耳中,好似波動琴弦的雙手令他頓時一怔,而等他反映過了,夜幕已經降臨,人早就不見蹤影。
李望延突然反應過來,“夙”、“賢”、“望”、“延”,這四字連起來不正是“夙賢,望延”。
“夙、賢?夙賢!小賢?小賢!小、小……賢!啊!……”腦中閃過熟悉的畫面,李望延抱着頭,痛苦地嘶叫着,最後心口一揪暈了過去。
洞内燃着篝火,兩片人影映在洞壁,相依而坐。
曲望塵撥動着木堆,眼中多了幾分柔情,自十二歲起他就沒有了所謂的家人,可是這一刻,看着靠在他肩膀上小憩的朔,他覺得他再一次有了家人。
說來也可笑,曲望塵的弟弟曲玉曜并不是同母所生,不,曲玉曜根本不是他的弟弟,是太後藍凝瑤與戰神周将軍的兒子。
他的父皇替周将軍養了十年的兒子,所以才要毒死曲玉曜。每每想到這,曲望塵的心中就多了一片悲涼,他的母後竟然背叛了父皇,那他會不會也是……
“你在想什麼?這麼出神?”感覺到有人在戳他的腦袋,曲望塵反手一抓,就把朔的手指握在了手中。
“我在想我的身世。”本來是私密之事,可曲望塵下意識的就說了出來,可見他對朔的信任是百分百的。
朔不着痕迹的抽回手指,然後拍了拍曲望塵肩膀,“無論你的身世如何,現在的你隻是曲、望塵,不是嗎?這就夠了!”
說望的名字時,朔好似感覺他不應該叫這個名字的,但是又想不起另一個名字。
“我是曲望塵就足夠了!”
聞言,曲望塵的眼中閃過一絲驚異,阿朔以前也這麼對他說過這句話,你隻要是你便足夠了,這是不是代表着阿朔的記憶在恢複!
那就是說他可以……大丈夫嘛,若是對心愛之人沒有想法,那他也太不是個男人了。
“等我們出去之後,你要去奪回你的皇位嗎?”
朔冷不丁地有接了一句,一串記憶從腦中劃過,那人到底是誰?還讓他早日回去?不過他是得早日出去,老待在這他很悶,好想去偷、拿點好玩意給望。
“那皇位我坐膩了,父皇以前偏愛二弟,若不是我死而複生,估計這皇位……”
等等!說起二弟,他的眉眼很像母後,尤其是那堅毅的眼神,就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難道是……這不可能的,他必須要去查清楚!
“你這幅表情是想起什麼來了嗎?”
“沒什麼,最近吃了太多素食,我去弄點野味吧。”藏匿了眼中一閃而過的戾氣,曲望塵丢了小木棍,拍了拍手上的灰土,起身就要離開。
朔也不多問,點點頭,有忽然想起什麼向着洞外喊道,“這片林子有古怪,你多防着點!”
養病其間朔去過林中,可是每次他都能聽到奇異的歌聲,尋找來源時,他總能在不遠處發現一個小池子,但是池子裡什麼都沒有。而這事他也間接的問過曲望塵,但是曲望塵從來沒有聽到過任何歌聲。
“我會注意的!”洞外的曲望塵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