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落祈，你救了绾渡後就沒發現什麼嗎？”

“你若是指你故意用鐵鈎捆住他，這件事我會找你算賬。”

“哈哈，有意思，就憑——你？！”

涼落祈見他手肘襲來雙手一擋用力一轉，被掙脫後擡腿一腳踹到他胸口處，隻是擡到中途被他反攔，身子随他反轉三轉涼落祈将星河刃化為了負雪弓，另一隻腳假裝踹過去時身子借力在上，拉起弓弦凝神聚靈，一箭射出！

見此擇韶臉上笑意消失，躲閃時松開了涼落祈正中涼落祈下懷，整個人正騰空将要落地時他将負雪弓立在地面，旋即繃直手臂，借力腳下一屈，雙臂重新伸直之時對着擇韶直踹過去，将擇韶踹退了數步！

“媽的你……”

見涼落祈拿起負雪轉頭就走，擇韶眼底陰沉，畫月凝霜輕甩于身側，月光瞬着劍身照得通體透白。他并未緊緊追趕，隻三兩步躍上前，繃着臉望着手中劍在地面留下的霜結。

涼落祈在某一處停下腳步，從容得立在那裡側過身來，見不斷飄落的銀杏葉中擇韶謹慎放慢了腳步，他便道：“你說的發現，到底是什麼？”

“……”擇韶雙眼微眯，懷疑被殺意吞噬不斷在眼底翻湧，他持劍立在眼前，如月牙的劍身冒着寒氣釋放源源不斷的靈力。涼落祈思忖擇韶将帝師的神器用得行雲流水非短日之功，那這次的事情帝師是否知情也是變數。

在片刻思索間他猛然發現那盞紙燈籠至此還無蹤迹，隻是轉瞬間擇韶突然發難，涼落祈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但還是按照計劃向擇韶沖去。

在光影交錯時涼落祈同他擦肩而過拉開距離，擇韶轉了幾道劍影持劍對着自己一躍而起時眼看畫月就要刺中涼落祈的胸膛，不由咧開嘴笑起來：“還不出現嗎？”

涼落祈對突來的頭痛措手不及，在躲閃時被畫月劃過身前，與此同時，擇韶也被一長物射入了胸口！

月光之下，洞穿擇韶的正是十傾曜的戰戟淨川！

兩人分開前，十傾曜曾悄聲對涼落祈低語了一句“引他去地面一盞茶的時間，拜托阿祈了。”涼落祈本不想離開，但還是松開了手沖向擇韶。

他不清楚十傾曜要用什麼辦法去解決擇韶，但既然如此說了，他便去做。

十傾曜靠近四處綻開的冰淩時選了一個能随時被涼落祈看到的位置，将淨川埋了進去，

如今計劃順利，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涼落祈化出負雪星河，強行忍着腦中劇烈如漩渦般的撕扯，對着擇韶又是離弦一箭！

擇韶吐出一口血被兩股靈力掀飛很遠，涼落祈拿出瓷瓶向嘴裡塞了兩顆固靈丹攥着負雪弓撐地站起，顧不得一身狼狽擡頭看向屋頂，隻見十傾曜突然下滑看不到他半身，連忙跌跌撞撞地順着冰淩跳上屋頂。

在看到那似乎十分疲憊的身影時，涼落祈不自覺松了口氣。他刻不容緩般走到他面前，又喂了兩顆穩神丹。

“阿祈。”

涼落祈這才發現十傾曜手指上纏繞着金絲線，金絲已沒入五指血肉中，那雙好看的骨節分明的手被血染得淩亂不堪，他順着金絲線望去，望見冰淩上纏繞着金絲。

啊。

涼落祈心下一顫，難怪他現在如此虛弱，原來是把這冰淩當弓，以金絲為弦，射出了淨川啊。

這發現涼落祈隻在心裡盤着，此時已經解開了他手上的金絲細細撒上了優神粉。左肩上的傷口雖然止了血，但應是剛剛用了力的緣故，竟又崩開，染紅了大片衣袍。

月黑風高，涼落祈自然看不清他到底流了多少血，隻是在躍上屋頂那瞬，血腥味的濃厚程度遠高于他腳腕受傷時。

連同肩膀一起處理好後涼落祈晃了晃空空如也的瓷瓶。又用掉了一瓶。

“那盞……妖族的燈籠不見了……不知附近還有誰在，此地不可久留。”固靈丹對頭痛并沒有什麼用，但詭異的是這好像無事發生一般，他現在恢複如初，一點頭痛的迹象都不見。

十傾曜聽罷點點頭，穩神丹很有用，雖然靈力尚且還未完全恢複，但再休息片刻至少可以活動。

兩人落地時走向擇韶，淨川被十傾曜拜托涼落祈拔出，涼落祈握在手中才發覺這戰戟很有分量。

許是因歲月磨損，這戰戟下無長纓，旁無月刃，之前沒注意細處，反倒是在當下如此緊張局面中涼落祈看見了戟杆與刃相連處的镂空雕刻。這雕刻不難看出鍛造者的心血，也唯有此處同相連的戟刃一片完整，黑的透徹，面冒銀焰。

擇韶仰天擡手折斷右肩處靈力凝成的羽箭，口中湧出鮮血笑了起來。

張揚而放肆的聲音回蕩在四周，涼落祈和十傾曜一旁觀望，在兩人要轉身離開時止住了笑聲：“你……咳咳咳……不是好奇那燈籠去哪兒了嗎？你不奇怪為何涼落祈離開你後……咳咳咳咳，那燈籠沒對你做什麼嗎？”

“咳咳咳……哈哈哈哈！……你們兩個……咳咳咳，高傲自負的人……”

“好好看看，你們到底能不能出得去卝生！”

涼落祈聽罷心中寒意上湧，不安被逐漸擴大，他再次邁出一步将十傾曜擋在身後，而目之所及，是許許多多的，僅憑那些氣息就能斷定的，是不曾見過的妖族以及……混雜着腐爛氣息的半妖。

“你也可以再仔細瞧瞧，裡面還有誰。”

涼落祈聽罷，那妖群旁，還有兩個人。

歸錦，以及他的兄長，绾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