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冒險偷怪物的技能,怕不是瘋了?
被怪物吃了怎麼辦?!
他想找喬一翰訴苦,可對方對他毫無耐心,換完衣服就拿上毛巾,守在蘭淺門口。
瀚哥一定是被那姓蘭的迷惑住了,迷得暈頭轉向。
自己和他才是十幾年的兄弟,确定樓亭是怪物,應該想辦法逼蘭淺去對付怪物才對。
為什麼推他上?!
沒想到,平時蘭淺雲淡風輕,一副誰也瞧不上的清高樣子,到了遊戲裡,卻用這種下作手段。
迷惑男人,讓男人為他神魂颠倒,這不是趴在瀚哥身上吸血嗎?
蘭淺還說自己的技能是抵禦緻命傷害,應該是魅惑男人才對!
慌亂變為憎惡,武馳一口惡氣無處發洩,恨不得揭開蘭淺的真面目,把他變成怪物的食物。
等等,現在就可以實現。
偷了蘭淺的魅惑技能,讓他沒了依仗,就能讓那小子大吃苦頭。
而且,還能揭穿蘭淺的真實面目,讓瀚哥清醒。有了魅惑技能,瀚哥的喜愛會轉移到他身上,不會讓他去偷怪物技能,讓他去冒險。
武馳越想越竊喜,越覺得一舉多得。
事不宜遲,他佯裝喝水,用意念控制技能釋放。
做完查看控制面闆,初始技能那一列果然變成“偷取中”。
到底是第一次做這事,心裡有點惴惴不安,他側過頭看向蘭淺房門。
蘭淺剛從房間出來,脖子驟然一痛。
和觸肢咬傷一個小點吸血的感覺不同,痛來得突然又劇烈。
水泥地落下一個個紅點,下雨似的越滴越多。
喬一翰臉色一變,伸手去扶他,“蘭淺,你脖子怎麼流血了?”
傷口不大卻很深,血流如注,傷到了動脈。
蘭淺用手壓着傷口,指縫很快被紅色填滿,鮮血溢出。
啊啊啊好香!
濃烈的血香味滿溢,像在房内投放了一個香氣撲鼻的炸彈。
隻需吸入一點點緻命血香,喬一翰的擔憂,立馬變成對食物的癡迷。過于亢奮而顫抖的指尖朝前一寸,就要觸碰最鮮美的血液。
左側陡然傳來一股大力,他被甩飛,碰倒的木櫃哐當倒在地上。
眼前閃過一道快到隻剩殘影的身影,帶着暴雨的濕氣。
被淋濕的樓亭渾身是水,他卻沒感覺,雙眼緊盯着蘭淺的傷痕,一改往日的溫和笑容,面色嚴峻。
氣壓和溫度齊齊降下,是缺氧的低氣壓,凍到骨頭縫的寒冷。
黑影轉瞬吞噬整個房間,觸肢憤怒地摩擦,發出尖銳的嗡鳴。
海嘯般的精神污染讓人類無法招架,除了被觸肢保護的蘭淺,其他人全部陷入暈厥。
武馳更是口吐白沫,死魚一般露出眼白。
蘭淺周圍的地闆,全被觸肢覆蓋。
震怒的樓亭不僅脖子,手臂也裂開一道道猙獰的口子,觸肢湧動而出。
還沒觸及蘭淺散發着芳香的血珠,就被他自己全部切斷。
他将蘭淺抱在懷中,俯下身去,嘴唇貼在人類的傷口。
一滴香甜的血液被吸入,樓亭的額上就暴起一條青筋。被血液的香氣熏到饑餓難耐的觸肢們瘋狂嫉妒,狂亂地攻擊,卻撼動不了本體分毫。
地闆上殘留的血迹,早被陰影中的觸肢一掃而空,觸肢激烈的絞殺和角逐,甚至把水泥地闆腐蝕出一個洞。
樓亭再吸入多一些,額上青筋密布,在皮膚下亂竄。狂潮般的快感讓他無法維持人形,青筋變成觸手從額上鑽出,直奔蘭淺而去,與他搶食。
忍受不了。
觸肢的分食,讓他忍受不了。
樓亭斬落自身裂變的觸手,不在意這樣對自己造成的損害。
美味香甜的蘭淺隻能是他的,誰都不可以搶!
他已沒有任何人樣,蘭淺被包裹在他的巢穴之中,血液一滴不剩地滑入喉嚨。
受刺激過頭後的嘈雜低語,嗡嗡地從四面八方響起。
“香香香!好香,好嫩,好甜,好好吃。”
“吃了他,永遠吃了他,把他變成身體的養分,啊啊啊好喜歡!”
“别和我搶,香香甜甜的食物是我的!”
蘭淺的眼睛被一條觸肢遮蓋,耳朵也被鑽入,為他屏蔽了精神污染的傷害。突然出現的傷口被糊上一層濕淋淋的麻痹粘液,血被止住了。
到處被塞滿,所有感官都被模糊,他卻清楚知道自己身體上發生的一切。
無論被觸肢吮吸多少次,他都無法克服内心最深處的恐懼,如履薄冰,連呼吸都不敢用力。
害怕的苦澀氣味讓血液更加美味,樓亭更加瘋狂,瘋狂到讓蘭淺覺得,他就要失去理智,徹底變成隻知食欲的怪物。
蘭淺既驚懼又着急,逐漸失去知覺的雙手用盡最後力氣,握緊了眼前那條觸肢。
所有蠕動的觸肢一齊靜止,馬上變得更加激動狂熱。
蘭淺想說話,嘴才張開,觸肢就擠了進來。
他忍住惡心,含住那條觸肢,低低地喚道:“樓亭,再吃下去,我會死。”
聲音含糊不清。
觸肢劃過他的上颚,在他口腔中刺探,蘭淺用舌頭将它推拒出去,反而被糾纏得更緊。
生理性的眼淚順着他的眼角流下,
蘭淺含着熱淚,再次央求:“樓亭,求求你,不要吃了,可以嗎?”
“樓亭,你疼疼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