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國政客的邀約自開春後比肩随踵,源源不斷地宴會以及貴禮贈送至港城富商家中,目的顯而易見。
這一刻Y國政府的BNSS計劃正式敗露,五萬港城公民收到BNSS計劃邀約,卻始終無人敢踏出那步,他們都在觀望,觀望港城為首的梁顧兩家風向,他們便是這座城市的風向标。
尹文思為梁晏清開出的條件勝過西界數倍,可梁晏清對此漠然置之。他的接受意味着這座城市的衰退,也是對新政權降臨前夕的摧毀。
他骨子裡深刻着漢人的骨血,中華始終是他的故裡,那些金銀,粉碎不了他的骨節。
落地窗前是賽馬場一紙下注的紙醉金迷,那些深藏在黑暗中的密謀正在悄無聲息地摧毀這座城,梁晏清挂斷電話後走出休息室,彼時左梅已經換掉騎師的裝扮上來相聚,顧宗霁晃着香槟噴灑酒水為其祝賀,衆人在悠揚的古典曲聲中漫舞,暖色燈光照亮下的包廂溫馨滿室,梁晏清身處其中,暖心身滿。
曲目結束,左梅端着酒杯走上前同梁晏清打了聲招呼,“謝謝梁先生的邀約。”
今晚出現在這裡的人群,大多數以往隻能在五六樓的包廂,出現在七層也許是他們一生中僅此的機會。
“恭喜LBNO奪冠,左小姐今晚玩的開心。”梁晏清舉起他面前的威士忌回道。
“聽聞梁先生的馬術也很好,何時同我們展示一下。”許是LBNO奪冠,也許是酒精地熏醉下,左梅破天荒地同梁晏清搭了話,按照以往,她與梁晏清的聊天不會超過兩句。
“阿霁同你說的。”梁晏清回這話的同時視線往顧宗霁身上掃了一眼,他是左梅的馬術老師。
左梅這才意識到自己越界了,那段關于她與顧宗霁的秘密差點被她戳破,正當她想着如何遮掩時,梁晏清先搭了話,“我以前也有一隻和LBNO一樣的賽馬,但是它一次比賽中出了意外,後來我再也沒碰過馬術了。”
左梅也意外于梁晏清親口說出這件事,她早聽顧宗霁同她講過,那匹黑色的汗血寶馬賽前被人惡意注射違禁藥品,賽程中心髒病發而身亡。
連同生命一起隕落的還有往日的勳章。
那時候梁晏清剛被送回梁家,給賽馬注射違禁藥品的是與他同血緣的弟弟梁勉。
“抱歉。”提及梁晏清的傷心事左梅愧疚道。
“已經過去很久了,我沒關系。”梁晏清雲淡風輕地回道,那匹賽馬的記憶日漸模糊,隻是他永遠不會忘記那日顧宗霁為了他的那匹馬,将梁勉堵在校園裡暴揍一頓的模樣。
那次顧宗霁被叫家長,是剛剛掌管梁家的梁晏清去的,同他一起的對方家長是他的親生母親梁太太。
空曠的接待室裡,他與母親相視無言,關系淡漠至此的母子,天下也不會再有第二對。
梁晏清的第二杯酒被顧宗霁攔了下來,那杯威士忌也換成了果汁,顧宗霁一直在和陳暮年玩撲克,不曾想也分了一點視線在梁晏清身上。
“你怎麼不攔我的酒杯,身體有問題的是我,阿霁。”一旁的沈景雲玩笑着控訴道。
“若薰姐的活我不攬。”顧宗霁回完快步回了牌桌,“最後一把。”
梁晏清不喜歡這樣的聚會場所,一杯酒結束便會起身離開,今日他倒了兩杯。
顧宗霁明白,他在等他。
最後一把牌,顧宗霁将所有的籌碼推了出去,無論輸赢,這些籌碼都是他的打賞。
顧宗霁送梁晏清到家已經十一點,他車未熄火意味着他并不打算在這裡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