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先生，請不要誤會。”黎修白像是猜到了卓寒光在想什麼，聲音不急不緩，“我并不是兇手。”

“我若是兇手，就不會跑來告訴你這件事情。”

卓寒光臉皮有些發燙，好像是這樣，若是黎修白是兇手，何必跑到他面前跟他說這個事情。

“黎先生，請您告訴我，我女兒的最後兩塊屍塊在哪？”卓寒光眼裡都是紅血絲，“我想盡快的為她操辦身後事，免得她到現在還在外面漂泊。”

不管是不是迷信，卓寒光聽說屍骨無存的人，根本找不到回家的路。

他想讓女兒回來看看。

警方很快接到了卓寒光的電話，說他接到匿名電話，告訴了他女兒屍塊的位置。

警方很重視，立刻去了卓寒光說的地方，果然找到了隐藏非常隐秘的屍塊。

張奇看着卓寒光微微蹙眉，“卓先生，還要麻煩你告訴我們，到底是誰告訴你卓珍珍的屍塊所在地？”

“這個對我們破案很關鍵，還請卓先生配合。”

“我也不知道，我走在路上，被人撞了下，那人就告訴我，我女兒的屍塊被藏在那連個地方。”

卓寒光看着張奇，“警官，我也很想告訴你，但是我最近渾渾僵僵的，真的不知道那人是誰。”

“而且他走得很快，我都沒反應過來。”

“我也是抱着懷疑的态度給你們的打了電話，我就想着，萬一呢。”卓寒光說着眼眶又有些發紅。

“張警官，我是不是可以接我女兒回家了。”他的背看起來很是佝偻，“我想讓我女兒入土為安。”

“可能還要等一等，我們的同事正在還原卓珍珍臨死前的模樣。”張奇緊緊盯着卓寒光，“我相信，你也想讓傷害你女兒的兇手早日捉拿歸案吧？”

“那麻煩張警官快點。”卓寒光眼淚最終掉下來，聲音很輕，“我害怕珍珍在停屍間待久了，會冷。”

兩天後，警方通知卓寒光将屍體認領，看到自己女兒全部屍體的那一刻，卓寒光的身體不自覺地癱了下來，多虧了跟在身後的兩名警察扶住了他才讓他沒有摔倒。

低沉的嗚咽聲讓見慣了生死的警察也有些心酸。

其中一人勸慰了一句，“卓先生，還是早點帶着珍珍回去吧，等火化之後，也算是心安。”

低聲道謝之後，卓寒光辦好手續，這才帶着卓珍珍直接去了火葬場。

一直到拿到骨灰，他一張臉上還都是恍惚。

出了火葬場，正打算上車，就看到站在車旁邊的黎修白。

“黎先生。”卓寒光似乎有些意外，但是又有些不意外，“你也來送珍珍一程嗎？”

“是，也不是。”黎修白的話讓卓寒光疑惑。

黎修白緩緩移開步伐，身後的小女孩露出那張熟悉的臉。

“啪嗒”

卓寒光手中的骨灰盒掉落在地上，還好骨灰盒關閉得很嚴實，落在地上并沒有摔壞。

修長的手指撿起骨灰盒，輕輕拍落上面的灰塵，清冷的眸子看着卓寒光，“卓先生，你是太過驚喜了嗎？看到自己的女兒怎麼一點都不高興？”

卓寒光打了個冷顫，眼裡漸漸染上了恐懼，“珍珍……珍珍不是死了嗎？”

“難道警方找到的那個小女孩，不是珍珍？”他眼中的恐懼漸漸轉變成了喜悅，“是警方弄錯了？”

“珍珍。”卓寒光彎下腰，蹲了下來，對卓珍珍伸出雙手，臉上帶着歡喜的笑意，“到爸爸這裡來，爸爸好想你。”

卓珍珍猶豫了下，看了一眼黎修白，慢騰騰的走到卓寒光面前，小手摟住卓寒光，輕身清脆，“爸爸。”

“好，好孩子。”卓寒光欣喜的看着卓珍珍，“沒想到警察居然搞錯了，你原來沒有死。”

“珍珍，你以後跟着爸爸一起生活好不好？”卓寒光期盼的看着卓珍珍，“不去媽媽家了，以後都跟着爸爸一起生活。”

卓珍珍抿了抿唇，那雙杏眼眨了眨，“爸爸，那你以後還會讓我穿那些奇怪的衣服嗎？我不喜歡穿那些衣服，如果爸爸同意不讓我穿，我就不會媽媽那裡了。”

“什麼奇怪的衣服，你這孩子在說什麼？”卓寒光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慈愛地摸着卓珍珍的頭發，“爸爸什麼時候讓你穿奇怪的衣服了？你記錯了。”

卓珍珍似懂非懂地看着卓寒光，“那爸爸是真的想要跟我在一起生活嗎？以後都願意養着我嗎？”

“那是當然。”卓寒光捏了捏桌珍珍的小鼻子，“你是我女兒，你跟我一起生活不是應該的嗎？”

“以後都不用回到媽媽那裡，好不好？”

“媽媽對你不好，我們也不喜歡媽媽了，以後就不去媽媽那裡了，好嘛？”

卓珍珍咬了咬唇，牙齒在下唇咬出一道印子，“爸爸，對不起，我不能去媽媽那裡，但是也不能跟你一起回家。”

她清亮亮的眼睛裡，印着卓寒光的影子，“雖然我不喜歡爸爸讓我穿着奇怪的衣服，但是我還是喜歡爸爸。”

“所以，我不能跟你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