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目送少年被擡走,直到沒入風沙。
遊俠們再次恢複正軌,隻是氛圍比方才更加壓抑。
白曦和花易染處理好傷員後,剛剛換防下來的遊俠們相互扶持着離去,新一批的遊俠已經準備就緒。
大陣繼續散發着刺眼的光芒,将無盡的黑暗阻隔在另外一方。
在大陣邊緣,徐朗和徐青等二十餘人靜靜地站立着,他們的神情異常莊嚴。
徐朗看向徐青,輕聲說道:“過來,把貓還給哥哥們。”
徐青立刻小跑着過去,她毫不猶豫的将貓遞給了白曦,而後又站到了徐朗身邊。
徐朗拱手向白曦和花易染道:“二位少俠身懷絕技,我等要深入神隕之地腹地,十分需要二位少俠這樣的奇人相助,不知二位少俠可願一同前往?”
原來,遊俠們每隔幾日都會組織一隊勇士前往神隕之地。
那漆黑的神隕之地像是一隻張開的大口,無論怎樣武功高強的人進去,往往有去無回。
然而,遊俠們深知,陣法防線終有一天會無法支撐。為了長久自保,他們必須深入神隕之地,找到怨氣的源頭并進行壓制。
按慣例,花易染和白曦初來乍到,第一天隻是了解陣法,連防線都不應該上。
但這次徐朗要帶他唯一的親人徐青進去,他看到花易染和白曦身手不凡,便冒昧的提出這個請求。
白曦開口道:“我們可以跟你一起進去,讓徐青留下,她還太小。”
墨垠沒忍住,拉長身子蹭了蹭白曦的下巴,這也是他内心的想法。
徐朗凝視着徐青,眼神深邃:“她體質特殊,對怨氣的感知異常敏銳。我們在那片神秘之地已經失去了太多同伴,卻連怨氣的源頭都未曾找到。她...她必須進去。”言罷,徐朗将目光移向遠方,心中的不忍顯露無遺。
此時,花易染插話道:“徐大哥,你這就有點不厚道了。本來就危險,還要硬塞給大家一個不能自保的孩子。你要是堅持帶個累贅,我和白曦可真就不奉陪了。”
在花易染的質疑下,徐朗的堅定開始動搖,他遲疑地開口:“既然如此...”
話音未落,突聽“咻”的一聲,是刀劍出鞘聲,一道寒光瞬間遞到了花易染面前。
花易染後退半步,收腹躲過。
那匕首的主人立刻在手裡挽了一個花,反持匕首再次向花易染刺去。
在旁人,匕首攻勢淩厲,但在花易染眼中,卻如飄落的羽毛般輕柔無力。
隻要他想讓那匕首停,那匕首随時都可以停。
但花易染早已經看清匕首的主人是徐青那個小丫頭。
他不截停那匕首,隻是微微移動身體,輕松化解徐青的招式,直至徐青耗盡力氣,扶着膝蓋大口喘息。
花易染輕笑一聲:“就憑這點本事,還想證明自己能自保?遠遠不夠。”
徐青緊咬牙關,汗水浸濕的小臉猛然擡起:“我能自保,我不是累贅!”
她再次揮舞匕首,以更加猛烈的攻勢沖向花易染。
這一次,花易染僅用兩根手指便穩穩地接住了匕首。
“小丫頭,裡面九死一生,别犯倔。”
他将匕首連帶徐青拉近了些,哄孩子一般同她商量:“你若是不去,我搞定小白,讓他把小黑貓留下來陪你怎麼樣。”
徐青不聽,她幾次用力,那匕首紋絲不動,淚水在她眼眶裡打起轉,聲音帶着哭腔,但卻堅毅如斯:
“我要去!我要像剛才那位小哥哥一樣,誓死捍衛人族,我要成為一名真正的俠客。”
她說着,眼中的水殼已然破碎,掉出大顆的淚。
花易染“啧”了一聲:“要去就去,哭什麼?”
他松開徐青的匕首,順手把墨垠從白曦懷裡薅出來,塞進了徐青懷裡:“貓給你,别哭了。你愛去不去,不管你了。”
徐青急忙轉向徐朗:“爹,我要去。”她的眼神堅定而期待。
徐朗輕輕摸了摸她的頭,眼中既有欣慰也有擔憂。他遞給徐青一張折成黃色三角形的符紙。
徐青拿到符紙後明顯松了一口氣,她緊緊抱住墨垠,身體微微有些發抖。
墨垠可以感覺到,徐青的心跳變得更快,呼吸也十分急促。
他原本以為徐青之前異樣是因為恐懼,經過剛才那一番,他才明白,徐青的異常反應其實是由于她特殊的體質,使得她比常人更易受到怨氣的影響。
墨垠不動聲色地釋放出靈力,為徐青築起一道防禦,幫她抵禦那股肆虐的怨氣。
此時,徐朗開始将那些疊成三角形的黃色符紙逐一遞給衆人,他邊發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