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晏青雲,來到院外,謝予臻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
夜色如墨,晚風輕拂。
花園裡的梅花開得正盛,一簇簇,一堆堆,芳香撲鼻,美不勝收。
謝予臻沒空欣賞美景,沖着花木掩映處叫了一聲:“十七。”
魏十七果然從陰影裡飛出來,如同一個幽靈般輕輕飄落在地上,他的輕功幾乎快趕上全盛時期的甯知遠。“侯爺,人已經抓住了。”
謝予臻面沉似水:“說說情況。”
“他确實是葉蘭生的老鄉,也确實送了一擔柴給後廚用,平日砍柴為生,街坊鄰居都見他賣過柴,不過,”魏十七彎腰回禀道,“他在成為樵夫之前,還是地獄門的人。”
聽到地獄門這個很久沒聽見的稱呼,謝予臻嘴角露出一絲說不清什麼意味的笑。
“他是地獄門裡哪個閻羅?”
“秦廣王。”
“秦廣王為什麼來找晏青雲?”
“屬下還在審問。”
魏十七露出有些氣餒的神色。
“他們地獄門裡有一種很奇怪的功夫,能讓他在受刑時昏過去,一個字也不吐。”
“這門功夫我知道,是甯知遠所創,甯知遠訓出來的人,你們是審不出來的,”謝予臻下令道,“把他帶過來吧。”
秦廣王很快被帶來。
此時的他已面目全非。
短短幾個時辰的工夫,他與之前完全不一樣了,身上遍布着觸目驚心的傷口。鞭痕、烙鐵印和刀割的傷痕交錯在一起,形成一幅慘烈可怕的畫面。
鞭痕猶如一條條扭曲的蚯蚓,在皮膚上爬行,烙鐵印深深嵌入肉中,而刀割的傷痕則像是被撕裂的裂谷,觸目驚心。
他雙手被鐵鍊緊緊束縛,指關節因長時間的扭曲而變形,指甲裡嵌滿了泥土和血迹。
衣物早已破爛不堪,如同被野獸撕咬過的碎布,露出多處血肉模糊的傷口,每一處都訴說着他所經曆的殘酷折磨。
他的身體在不斷地顫抖,緊閉雙眸昏迷不醒。
謝予臻一揚下颌,一名暗衛提了桶冷水過來,照準腦袋潑下去,秦廣王打了個冷顫,緩緩睜開眼睛。
醒了。
謝予臻不動聲色地盯着他。
“秦廣王。”
“侯爺?”秦廣王瞪大眼睛看清楚,“侯爺你來了太好了,快放了我吧,我不是什麼秦廣王,你們一定抓錯人了。”
“那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秦狗子。”
秦廣王說的是他的真名,自從他加入地獄門,再沒人叫他真名。
鄉下人沒什麼好名字,秦狗子聽起來特别像一個樵夫。
“你認識晏青雲嗎?”
秦廣王連連搖頭,“不認識!我今天才第一次見他!”随着他搖頭的動作,臉上的汗水混合着血水亂飛起來,濺到魏十七手背,魏十七面色冷酷地擦去。
一名暗衛拿着個包袱,遞給謝予臻:“侯爺,這是秦廣王身上帶的。”
暗衛打開包袱,裡面是幾件棉衣,一個藥瓶。
魏十七補充道:“棉衣搜過了,沒有什麼問題,藥找同濟堂大夫看過,說是已經失傳的長生丹,長生丹乃是神藥,能夠生津活血益壽延年,尤其對腦傷特别有效。”
謝予臻随意地翻了翻棉衣和藥瓶,“你從哪得了這些東西?晏青雲給你的嗎?他為什麼給你?”
秦廣王仍在嘴硬:“我說過我不認識晏青雲,我根本聽不懂你在問什麼”
“你不招是吧?好,那去跟晏青雲當面對質。”謝予臻吩咐暗衛,“去雲香居。”
一行人在謝予臻帶領下殺向雲香居。
秦廣王被兩個暗衛拖着走,像拖死狗一般,在地上留下一行血迹。
秦廣王兩隻手臂被暗衛抓住,任憑他如何掙紮,也掙脫不得。他眼中湧上絕望與驚恐,奮力大喊大叫,希望能給雲香居的人報個信,被暗衛塞了一團破布後消停了,無聲無息被拖走。
走了不大一會,到達目的地,晏青雲很快出來,大家在院子中碰見。
謝予臻将秦廣王往地上一扔,秦廣王像一灘爛泥似的,癱在了地上。鮮血從他身上各處傷口湧出,地面被染紅。
謝予臻盯着晏青雲的眼睛,不錯過他一絲一毫表情變化:“我給你一個機會,你好好回答,你知道他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