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序被這種強烈的占有氣息所壓制,他眉頭微皺,心念微動,他的身體周圍忽然泛起了一層溫和的金色靈力,如同水波般緩緩擴散,漸漸将兩人包裹其中。
這股金色靈力緩緩化解并平息着顧容與那股瘋狂極盡崩潰的靈力,令其穩定下來。
“容與,冷靜。”沈淮序擡手捏着顧容與的胳膊,輕聲道。
他目光直視着顧容與,接着道:“你體質特殊,且不可心生貪念,莫要被情欲亂了心智。”
“師尊,你真的信我嗎?”顧容與微微垂首,他的鼻尖輕輕抵在沈淮序鼻尖上。
他們的目光在近距離内交彙,沈淮序的瞳孔中映出了顧容與的模樣。
沈淮序被他的動作吃了一驚,整個人呆立當場,他不明白顧容與為何會突然問這句話,他有種感覺,他想聽的答案,不止是信或者不信。
“我自然是信你的,怎麼了?”沈淮序試探性的問道。
顧容與搖了搖頭,“師尊,别騙我。”
他緩緩仰頭,沒有告訴沈淮序他在禁閣門口聽到的話。
沈淮序眉心微沉,視線朝下,落在顧容與那緊繃有緻的身材上。
在月光的映照下,顧容與的身形顯得更加挺拔,肌肉線條在夜色中勾勒出一種野性的美,雙臂的肌肉結實而飽滿,彰顯着他的力量。
沈淮序不禁回頭看了看自己的身形,相比之下,他似乎顯得更加纖細和單薄…
“咳咳!”沈淮序輕咳兩聲,試圖掩飾自己的尴尬。
他輕輕挪動步子,想要調整一下自己的位置。卻不料池邊濕滑,他的腳步一個不穩,身體失去平衡,向後傾斜,直直地向水中跌去。
千鈞一發之時,一雙強有力的手臂忽然攬上沈淮序的腰際,将其穩穩環住。
兩人的身體在這突如其來的動作中猛地貼近,沈淮序能清晰地感受到顧容與那緊緻的肌膚貼着自己。
還有那強勁有力的心跳聲,透過兩人相貼的胸膛傳來,如同鼓點般在他耳邊回響。
“你怎麼在這裡?”沈淮序掙紮着從他懷中逃出,迅速上了岸,站在岸邊看着水中還有些怔愣的顧容與,開口問道。
顧容與懸在空中的手微微一僵,随後收回垂在身側,他擡眸看向沈淮序,正色道:“師尊不是說,要我勤加修煉,控制靈力嗎?
我便想趁着夜下無人,在幻靈池中用這至純靈力來疏導我體内靈脈流轉。”
這理由,還挺全面的…沈淮序被堵的啞口無言。
“既如此,我便不擾你了。”沈淮序彎腰撿起地上的衣衫,正準備套在身上。
“師尊,你的右手怎麼了?”顧容與眸光落在沈淮序右手上纏繞的黑痕上。
沈淮序聞言,趕忙将衣衫套上,遮住手臂上的黑痕。
随着白玉腰帶的束縛,沈淮序整了整裝束,轉過身去,淡然道:“沒事,與你無關。你好好修煉吧。”
他手上銀光乍起,若水劍應召而出,沈淮序手握劍柄,輕輕一揮,瞬間劈開一道空間裂縫。
沈淮序邁步踏入,瞬間消失在原地。
“呵。”顧容與自嘲一笑,“師尊在躲我。”
自從白天體内的封印破除,他就感覺師尊對他的态度有了微妙的變化。
加上聽到宗主跟沈淮序二人的談話,他更是從中聽出了幾分不同尋常。
宗主說是他種下的因,那麼他身上的封印,或許就是宗主薛辰頤所下。
前世終其一生,他怪過所有人,都沒有懷疑過是薛辰頤。
是他封印了自己的靈海,将他帶至九重靈台,卻又讓他受盡磋磨。
為了能反抗所謂的天命,他堕入魔道。卻被那些自诩正義的名門正派以維護正道的名義聯手追殺讨伐。
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源自九重靈台。
而沈淮序,明知這一切,卻仍舊選擇了隐瞞,悄無聲息地試圖為薛辰頤贖罪。
他收自己為徒,為他所做的一切,難道都隻是為了替薛辰頤彌補嗎?
剛才的試探,更是讓他心中的疑慮如野草般瘋長。
沈淮序對他的好,究竟是出自真心,還是别有用意?
他一心想替自己解除封印,不過是想用自己去證明那可笑的天道。
“還有他手臂上的黑痕,到底是什麼東西?”顧容與淺褐色眸子微微眯起,擡手抵在鼻下,輕嗅手上殘留的,沈淮序身上淡淡的香味。
如初雪後,染上寒霜卻仍屹立懸崖,傲然不倒的雪松。
雪山之上的傲然冷松,如果堕入無盡的深淵泥潭之中,會怎樣呢?
是繼續保持那份高潔,還是被泥濘所吞噬,像前世的自己一樣,在深淵中苟延殘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