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予甯又問：“他今年多大？”

如果沒記錯，雲沼曾提了一次，十四還是十五的樣子。

“忘了，反正還是小孩，所以他幹出這種事，二公子才會不高興。”

當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沒有江沐川再來找茬，溫予甯樂的自在，索性又悠哉地續滿一杯茶水品起來。

一盞茶後，發現為謙還未走。

“還有什麼事麼？”溫予甯放下杯子，細細品了品。

苦澀中夾雜着一股香氣，沁人心脾。

為謙觸及到溫予甯的目光，慌亂地轉開眼，搖頭道：“沒有了，公子先看書吧，我去給您準備晚飯。”

為謙離去後，溫予甯終是松開防備，靠着椅子斜躺上去。

雲沼此次驅逐江沐川，可不僅僅是因為他去雲雨台，更多的是敲打溫予甯。

在一起多年之人若是違背他的準則，都會被随意驅逐，更何況是溫予甯。若他繼續不識好歹，下一個定然是他！

***

溫予甯總是與自己作對，讓雲沼很是心煩。

他實在想不明白，一個窮鄉僻壤的窮弱書生，怎就有如此大的脾性。

不知不覺間，雲沼走至水池旁，望着水中歡快的遊魚，雲沼撿起旁邊的魚食丢下去。

群魚當即全部湧了過來，嘴巴一鼓一鼓地讨着食。

如果溫予甯能像魚一般就好了，隻要給他一碗飯，他便眼巴巴地求上來。

雲沼如此想着，又丢下去一把。

“二哥心裡有事？”鐘錦皓的聲音從身後不遠處越來越近，“我記得二哥從不喜歡魚兒這樣乖巧的東西。”

雲沼又撒一把下去，看着魚兒歡快地奪食，道：“以前不懂，現在才知道乖巧有乖巧的好處。”

鐘錦皓笑起來：“二哥指的是溫公子？”

“不是他，他還不配我費神。”

“那就是沐川。”

雲沼煩躁地扭頭瞪他：“你來做什麼？”

“天水閣老闆投靠太子殿下，這麼大一塊兒肥肉出去，三皇子自然不願意。”鐘錦皓眼含笑意道，“三皇子找了無妄阙殺手，天水閣老闆已經死了，當日想毒害我們的仇，算是得報了。”

“嗯。”雲沼淡淡應了一聲。

鐘錦皓繼續：“月前二哥發現無妄阙忽然有許多人湧進邺都，還為此受了傷，其實就是三皇子的示意，隻是不巧，被二哥撞了個正着。”

提到月前受傷一事，雲沼不由得想起被溫予甯悉心照顧的那幾日。

自那之後，溫予甯再無好臉色。

如果還能再回去……

雲沼道：“如此，當時我差點誤了大事？”

“是差點，但也不無好處。您公事公辦的态度，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天水閣現在落入誰的手中了？”

“大家都在搶。”鐘錦皓壓低聲音，道，“我找了三路人馬也參與了其中，有太子的人，三殿下的人，還有身份完全幹淨的人。如此安排，不知二哥覺得如何？”

雲沼略一沉吟，道：“再加一支七皇子的人，這支人馬要張揚，實力低，明顯搶不過大家就行。”

鐘錦皓的眼前一亮：“還是二哥想的周到，倘若七皇子完全置身事外，反倒惹人懷疑。”

雲沼白了他一眼：“少拍馬屁！你都安排好了，隻是來哄我開心而已。”

鐘錦皓：“哪能啊！我隻是跑跑腿，智謀還是得看二哥！”

“行了。”雲沼的心情舒緩許多，端起一盤子魚食全部倒入魚塘内。

鐘錦皓想制止已然來不及。

“大哥來信，太子他們不日便到邺都，你先去忙，不要露出馬腳才好。”雲沼擺了擺手，“怎麼，還有事？”

鐘錦皓緊緊盯着池塘内的魚，道：“我覺得當務之急是重新買些魚回來，否則雲大哥會打死我們的。”

“……”雲沼看着滿池塘歡快的魚，覺得鐘錦皓這話說的莫名其妙。

“您以後還是别喂魚了。”鐘錦皓道，“這些魚下午就要翻白眼了，不行，我還是先買魚去吧。”

鐘錦皓急匆匆地轉身朝着外面跑去，跑了兩步，又折身問道：“二哥，你知道雲大哥從哪買的這些魚嗎？”

“……”

鐘錦皓見他滿臉懵，哎呀一聲：“我還是自己找吧。”

雲沼重新盯着池塘裡的魚，發現圍在中央的魚已經有翻白眼的趨勢，他不由得嫌棄起來。

果然，脆弱的東西都很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