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雲沼帶着陸安、鐘錦皓火急火燎地回了将軍府。
陸安匆忙喚着管家找大夫。
雲沼去了别院:“良睦,去查刺客!”
良睦早上接到雲沼吩咐,過來與溫予甯聊天解悶,結果溫予甯隻顧看書,壓根沒時間理會他。
良睦隻好在旁邊打盹。
沒想到雲沼出去不到一個時辰,就遇到了行刺,早知他還不如跟随雲沼出去跑馬了,還能保護一下二公子。
良睦暗暗懊惱着,滿目擔憂地上前攙扶住雲沼:“二公子先坐下,我幫您看看傷勢。”
雲沼今日穿的是一件淺色雲紋錦袍,左肩處的衣衫被捅出一個窟窿,裡面的鮮血汨汨地往外流淌,将胸膛附近的衣衫染紅了一大片,看上去分外清晰可怕。
雲沼拂開良睦的手:“你先去抓刺客,方才我将他打傷了,人應當還未跑遠。”
可是看着雲沼的傷勢這般嚴重,良睦一時犯難,他擔心傷口如果不能及時清理,會令傷勢重上加重。
“快去吧,方才管家已經去找太醫了。”鐘錦皓在旁邊說道。
良睦仍舊不放心,但是見雲沼看自己的眼色加重,他隻得滿心擔憂地領命出去。
陸安迷惑地看着這一波騷操作,始終想不通為什麼不先包紮傷口再去抓刺客,更何況,刺客也并未被打傷,人或許早就溜之大吉了。
盯着雲沼還在流血的肩膀,陸安急道:“良睦不在怎麼辦怎麼辦,我不會包紮傷口呀,你會不會?”
陸安推了推鐘錦皓。
鐘錦皓往他旁邊站近,抓住他的手自然垂在身側,将兩隻手攏在寬大的袖口内,緊緊握在一起。
陸安的臉馬上紅了,不安地看了一眼其他人,發現并沒有人注意到這邊。
鐘錦皓道:“我也不會。”
“……”陸安見他眼角含着笑,不禁無語,不會你還笑得出來?
“一直流血也不行啊。”陸安焦急地又掃了一圈院子,發現溫予甯正安靜地看着書,絲毫不關心這邊的狀況,不關心雲沼的傷勢。
像是沒看到一般。
“溫公子是鄉下人,鄉下人不是什麼都會麼?他應當會包紮吧?”陸安不确定地開口。
鐘錦皓:“你問問就知道了。”
陸安便朝着溫予甯出聲喊道:“溫公子,二哥受傷了,你能過來幫忙包紮一下傷口嗎?”
溫予甯聞言,擡頭簡單掃了一眼,悠悠開口:“我也不會。”
說完,又低下頭看書去了。
“……”陸安。
鐘錦皓:“還請溫公子幫忙為二哥包紮。”
溫予甯這次頭也不擡了:“那就等死好了。”
陸安:“溫公子這是生氣了?”
“與你沒關系,既然咱們都不會,就别留在這裡礙眼了。”鐘錦皓見陸安關心溫予甯,吃味地拉着他往外走。
雲沼仰躺在椅子上,盡量保持放松,對溫予甯道:“可以幫我包紮一下嗎?”
溫予甯不理他。
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雲沼又道:“如果我有什麼好歹,可是會牽連到你家人的,你真的不在乎?”
溫予甯有了些許反應:“少威脅我!你不是我傷的,即便死在我旁邊,頂多算我見死不救之過,我隻要畏罪自盡,就不會禍及家人。”
雲沼見他當真鐵石心腸,甚至還隐隐期待着與自己同歸于盡。隻好威脅道:“你若再不過來,我就把你房中的書全部收走。”
“啪”的一聲,書冊合上,溫予甯氣惱地瞪向他。
“除了威脅,雲二公子沒有其他招數了麼?”
雲沼的唇色已經泛白,這時見他無可奈何地瞪過來,好似自己赢了一招似的,嘴角開始輕微上揚。
“招數不在多而在精,隻要好用就行。”
溫予甯氣咻咻地吐着氣息,又擔心雲沼真的派人将書全收走,這才不情不願地起身:“有這功夫,你不能找個人來給你包紮嗎?”
置氣的小模樣,與初來府上時一般無二,倒是讓雲沼一時看得恍惚。
溫予甯可沒有之前的溫柔,下手沒輕沒重,恨不得當場将雲沼疼死。
大顆大顆的汗珠從額頭滾落而下,雲沼終于忍不住抽了口氣:“你能不能溫柔點?”
“想要溫柔就找姑娘來。”溫予甯雖然這般說着,但手中的力道确實減輕一些。
雲沼望着不遠處桌面上的書,忍不住又想起月前,溫予甯那時會有說有笑,會與他講書中趣事。
雲沼忍不住問道:“你方才看的什麼書?”
溫予甯不理他。
雲沼:“你不講與我聽,我就拿回去自己看了。”
言外之意,拿回去後,溫予甯可就看不到了。
溫予甯白了他一眼,開口道:“一個惡貫滿盈的禽獸,強行擄掠他人,最後死無葬身之地的故事。”
雲沼:“那個禽獸姓什麼?”
溫予甯:“……”
雲沼朗聲笑起來:“怎麼不敢報我姓名?怕禽獸行不軌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