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混起來不就是灰色了嗎？”

“灰色啊！”于歸琢磨起來。

趁着于歸出神的間隙，桑非晚加快跑了兩步，追上宋祁溪。她親昵地挽起了宋祁溪的胳膊，兩人一同往重案五組的會議室快步走去，将成言之甩在身後。

桑非晚和宋祁溪有說有笑地來到兇案五組辦公室，偌大辦公室裡空無一人，其他組員都前往青州市執行任務，還沒有回來。

就在石楠桐命案發生的前一天，近鄰青州市陂荔鎮新湖村發生了一樁牽涉近百條人命的重特大刑事案件。

由于青州市經濟落後，警力資源匮乏，無法科學勝任百人命案的調查工作。經青州市公安局向省公安廳報請抽調警力協助調查，省公安廳經過黨委會議讨論，一緻通過決議：鑒于與青州市緊鄰的敬州市，經濟發達，刑偵技術名列前茅，警隊素質有口皆碑，故而特遣敬州市公安局布置專案組，前往青州市展開調查。

省廳命令一下來，局領導一緻決定由局标兵部門兇案五組扛起大旗，任命即将退休的老組長為專案組組長，帶領五組精英開拔青州市。敬州大本營則留給代組長于歸和實習生桑非晚鎮守。

成言之和宋祁溪正是為青州百人命案的調查而來到敬州，不料另一樁案件的目标人物石楠桐卻在青州百人命案案發的第二天遭到了殺害，因此才留在了敬州查案。

辦公室很安靜，令桑非晚和宋祁溪以為會議室裡也沒有人。兩人聊着購物節活動，聊到湊單的話題，越聊越起勁。兩人邊聊邊走，桑非晚興高采烈地推開會議室的門，會議室裡的場景卻讓她頓時噤了聲，羞得面紅耳赤。

會議室裡，齊刷刷八道目光投射而來。

其中一道最為嚴肅冷傲的目光來自會議桌的上席——分管兇案五組的楊副局長。她是個不苟言笑的女人，看不出具體年齡，檔案上寫的是1978年生人，今年也才45歲，就當上了敬州市警察總署分管刑偵的副局長，可謂是年輕有為。她身材瘦削，臉上嚴肅的表情讓她看起來像個學者。她身上的警服幹淨整潔，肩上的一杠兩花威風凜凜。她的無名指上戴着一枚鉑金戒指。

在楊副局長的注視下，桑非晚低着頭，大氣都不敢出一聲，恨不得挖個地洞鑽到天涯海角。

“楊局長，”宋祁溪像見到老熟人一樣，繞過桑非晚，高興地走向楊副局長，“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宋專員。”楊副局長主動和宋祁溪握手，“昨晚接到你的電話，我立刻就安排了今天早上的會議。萬萬沒想到受害者石楠桐竟然有那樣的背景，”楊副局長語重心長，“此案事關重大，我市配合青州市傾盡所有警力追蹤調查，然而收獲寥寥。正想和省廳反饋難處，打報告申請GAB支援，麒麟諸位就猶如神兵天降，來到了我們敬州。成組長還是一貫的料事如神。”

“楊局長過獎啦！”成言之聽到了楊副局長對自己的贊譽，深知對方打的是什麼鬼主意，無非就是想向上甩掉青州百人命案的鍋，最好就是能甩給GAB直屬的麒麟行動組，成言之也不慣着，直言道，“青敬兩市發生的命案，究竟能不能歸入GAB調查處理，還要等篩查結果出來才能定奪。”

“成組長能者多勞，”楊副局長索性明牌，“真的不考慮一下順手把青州案一并查清楚嗎？”

“順手牽羊是違法的，我們身為警察，切不可知法犯法，或是執法犯法。”

“别着急拒絕我，考慮一下嘛！”

“人都到齊了嗎？”成言之不再打哈哈，“開完會，我們還要開展線下排查，時間緊迫。”

楊副局長把問題抛給于歸，于歸清點了一下人數，回答說人齊了，楊副局長當即宣布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