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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第八十一回 煙籠霧罩 山海茫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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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清依和雁妃晚師出同門,情誼深厚,她素知這位師妹聰慧敏銳,明察秋毫,能見常人所不能見,知常人所不知,也不驚異,說道:“三師妹請講。”

雁妃晚從張張紙箋中,抽出寫着“禁關尤盛”,“溟關譚童”字樣的那張。“你們沒有注意到嗎,溟關這次興師動衆緝拿要犯的可疑之處?”

洛清依和風劍心在她左右落座,聞言疑惑道:“三師妹你說。”

雁妃晚豎起一根纖若蔥根的手指,道:“其一,尤盛官居昭武校尉,原是禁關副将,倘若他真通敵叛國,勾結北蠻謀反作亂,那麼在他陰謀敗露之後,為什麼不即刻出關投奔北賀,反而選擇深入南朝的地界,往溟關的居茫山一帶潛逃呢?這難道不是舍近求遠,自尋死路嗎?”

洛清依凝眉,猶疑道:“或許是禁關守備森嚴,這反賊陰謀敗露之後,形勢萬分危急,不得已之下,隻能潛入居茫山中,躲避官軍的緝拿追捕。”

洛清依思量,也知道這個理由破綻百出,然而确然如她所說,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風劍心說道:“或許他潛入居茫山是另有所圖,他身上或許攜帶着某樣機密,而雪燕矶的那些神秘殺手,正是前來接應的黨羽。”

“确有可能,”雁妃晚道:“這就是第二個疑點。倘若尤盛想引逆黨來救,為何會在居茫山失去蹤迹?二者若要内應外合,就必須制定會合的地點或是聯絡的手段。然而,他們沒有成功合流,逃出大齊國境。再者,以緝拿告示來看,溟關守軍顯然更傾向于将尤盛生擒活捉,反而雪燕矶出現的那支神秘殺手,他們刻意打草驚蛇,行事肆無忌憚。假設尤盛當真身懷重大的軍事秘密,搜捕官軍的目的首在擒獲,如若不能,就該選擇就地格殺,務必将秘密留在大齊的境内才是上策。而那些殺手倘若真是前來接應的北賀勢力,他們在得到尤盛的情報前,應該極力保證他的存活。但是從雙方的行事手段來看,軍衙官府顯然更想要保證一個活着的尤盛,而雪燕矶的殺手行事作風更像是要生死不論。”

風劍心稍微思考過後,也同意她的看法,道:“确實如此,這二者的立場就像颠倒過來般,仿佛那尤盛與緝拿的官軍是一方勢力,而雪燕矶的殺手倒真像是為殺人滅口來的,這裡面的真相撲朔迷離,令人不明所以。”

雁妃晚的星眸倏忽閃爍,驚現靈光,腦中那團揮之不散的雲山霧海宛如驚雷降落,天光乍破般,顯現清明。

心間隐隐生出超絕的直覺和靈感,讓她開始漸漸接近某些不為人知的真相。

玲珑百巧千機,靜水流深,隐而不露,在沒有五分得把握之前,絕不會憑空虛設,故而她沒露痕迹,轉移話鋒,豎起三根手指,“還有第三個可疑的地方。”

洛清依和風劍心不解:“第三個?那是什麼?”

雁妃晚意味深長道:“那個名叫杏兒的小獵戶,你們有什麼看法?”

聽她這話,二人更覺迷惑,“那個女獵戶?難道她也有可疑?”

洛清依道:“恕我眼拙,并未看出任何異常。”

雁妃晚眸光深邃,莫測高深,道:“沒有異常,這就是最大的異常……”

風劍心誠摯請教,“謹聽師姐教誨。”

玲珑道:“那老掌櫃年近五十,算是見多識廣,經驗豐富的。但他一見到衆人好勇鬥狠,仍是吓得面如土色,躲在台後,不敢近前。那小獵戶最多不過二十的年紀,并非是江湖中人,卻将滿堂江湖豪客視如無物,滿不在乎的和老掌櫃攀談買賣,這份過人的膽識,難道沒有可疑之處嗎?還有,她獨居嶺上,明知逆黨潛進山中卻表現得若無其事,漠不關心,這難道不奇怪嗎?”

風劍心和洛清依聽她所言極是,回想起那名女獵戶的言行舉止,果然察覺到她的異常,不禁微微怔住,她們對雁妃晚的推測深信不疑,玲珑所見從無差錯,因而都暗抽涼氣。

“師姐心細如發,見微知著,師妹五體投地。”

洛清依問:“既然如此,今日為什麼放她離開?依師妹所言,今夜就該将她監視起來,查查她的底細。”

雁妃晚道:“她應對江湖豪客尚且能面不改色,談吐如常,可見心性遠勝常人。她既然明知仙狐嶺小鋪中魚龍混雜,仍敢現身人前,必是早有萬全的準備,今夜定然極為警惕,故而此時不宜輕舉妄動……”

風劍心恍然大悟,“所以,以三師姐你所見,她應該屬于哪方的勢力?是官軍?還是叛賊?”

雁妃晚搖首說道:“我可沒有占神蔔鬼的本事,豈能當真通天曉地?但是,不管她所屬哪方,若是山海茫茫别無線索,從她這裡試着突破也未嘗不可。”

洛清依颔首,深以為然,“那麼,明日一早,我們再探仙狐嶺。”

三人計議已定,靜候佳音。

本以為溟關官軍入暮之時就能回到治所,金虞他們酉時就返回此處。誰知這一等,就等到戌時二刻,允天遊一人當先,其後緊跟着紀飄萍和金虞。還有最後那位,正是借故跑出去,前往接應的舒綠喬。

這四人神情各異,五彩缤紛。

金劍遊龍昂首挺胸,春風得意,紀飄萍和金虞卻似若有所思,神情凝重。至于舒綠喬嘛,或是兒女之情消弱,此刻意識回複清明,再見雁妃晚那對星眸,就如老鼠見貓似的,瑟瑟縮縮的躲到洛清依的身後,怯怯的露出楚楚可憐的眼睛望着她。

雁妃晚心中惱羞她和師姐們胡言亂語,色膽包天的竊玉偷香最後卻逃之夭夭。要不是還有别人在場,玲珑恨不能現在就收拾她。

說回正事,雁妃晚見他們四人神色,先向允天遊問道:“師兄意氣風發,想來定有佳訊?”

金劍遊龍氣宇軒昂,執劍道:“不負師妹所望,今夜有大收獲。”

在這裡等候多時的雁妃晚四人聞言,齊齊注目看過來。紀飄萍道:“此中關節蹊跷,來龍去脈,還需要從金師侄那裡說起。”

金虞接過話來,但聽他道:“今日的卯時三刻,愚兄喬裝改扮,在南門等候多時,就等官軍的兵隊一到,就能在暗中跟随那譚童出城,一路徑往居茫山南。”

“官軍兵分三路,分往南面仙留洞,雀橋河,黃羊廟三處,我随譚童去的是雀橋河方向。這譚童刻意懶憊,敷衍公務,但他手底的官軍卻不敢遷延怠慢,他們尋蹤覓迹,真可謂掘地三尺,專找那些山窟樹洞,草徑荒屋,隻可惜就算擺出天羅地網,最終還是一無所獲。入暮之後,他命令部分兵士駐守,譚童即領一行鳴金收兵。”

洛清依道:“嗯?這麼說來,既然是一無所獲,那師兄怎麼說,這次收獲不小?”

“嘿嘿,他們是無功而返,但不代表師兄我也一無所獲啊。”

但聽金虞眉飛色舞,洋洋得意的說道:“其實,我原本也不認為這次能順利緝拿要犯歸案,因此一邊監視着譚童那厮的行動,一邊混迹在參與搜山的江湖人士和官軍裡面打探消息,最後以一葫蘆美酒的代價,和譚童帶來的官兵熟絡起來。他們告訴我,這反賊是在五日前逃進的居茫山,次日軍衙治所就來他們大營調兵遣将。他們從最早搜山的那批官軍那裡聽說,這居茫山中曾經發生過一場遭遇戰,當時追緝的軍隊損失慘重,喪生殒命的官兵屍體和殘破的旗幟戎服都被秘密的運回溟關,死難的官兵現在都還在治所停靈。軍中盛傳,這叛賊尤盛根本就不是一人潛逃至此,此賊在居茫山中尚有黨羽接應,那些前來接應的逆黨武功高強,而且行蹤詭魅,現在都還潛藏在這茫茫山海,不知哪裡何處?”

允天遊信誓旦旦的斷言,“哼!這還用說嗎?昨日譚童通風報信的賊人定然就是勾結尤盛的奸賊逆黨!”

風洛雁蕭四女互換眼神,心中俱道,這些所謂的尤盛的黨羽恐怕也是在雪燕矶行兇的神秘殺手吧?

金虞颔首,顯然他也贊成允天遊的推測。

金劍遊龍劍眉微挑,環顧四圍,有些自信昂揚起來,他對衆人說起他調查到的情報。

“負責飛鴿傳信的人住德興坊西巷四十三号,名叫胡中,年三十有六,祖輩世居溟關,此人背景普通,經曆更普通,有些拳腳功夫,但既沒從軍也不入武,不過是個老實本分的平頭百姓,無論怎麼看,都可以說是平平無奇,渾無破綻。”

允天遊話到此處,轉道:“表面上看是這樣的。嘿嘿,這老小子自以為做事滴水不漏,哪裡知道我允天遊這雙眼睛那是明察秋毫,容不得半粒沙子,豈能讓他遮瞞過去?”

“這老潑皮看似和譚童全無幹系,素昧平生,但我卻向旁人打聽到,這胡中原來有個遠房的堂兄,名叫胡進,現在溟關守城副将,官拜從四品的宣威将軍魯德手底下當差,”允天遊的話略微停頓,故弄玄虛,“而這個魯德将軍就是那個譚童的親舅舅!”

“什麼?”

風劍心三人聞言一驚,雁妃晚秀眉微軒,神情頗顯凝重。如果是區區的仁勇校尉,就算裡通外敵也不足為懼,然而身為鎮關副守将的宣威将軍要是勾結外敵那卻是另當别論的。

允天遊滿意的等衆人緩過神來,繼續道:“呵,我們在德興坊監視胡中那潑皮,直到申時,看到這厮悄無聲息的出門去,于是一路跟蹤他來到城中的軍衙附近,見他到一家茶樓坐定,我就料定他定是前來與人接應的。”

金虞接道:“也就是在那裡,緊盯着譚童的我,居然意外和紀峰主他們會合,舒姑娘也在這時與我們相遇。”

那胡中既然在治所外等候譚童,衆人當即就想到他們極有可能是要故技重施,胡中就是來替譚童傳遞消息的。

金虞機敏的眼睛滴溜轉動,福至心靈,暗暗生出一計。

等譚童交兵複命,再走出治所,卻未去城西的溫香樓,徑往城中,像是要回家。金虞和允天遊、舒綠喬随即跟住。

胡中那厮狡猾謹慎,沒有即刻跟上,紀飄萍索性就留在暗處監視此人的行蹤。

舒綠喬目明心慧,發現譚童在路經一戶宅邸時,曾在門外的花壇短暫停步,像是作出可疑的動作。

三人即刻會意,當時行動起來。金虞猛灌兩口老酒,舒綠喬則佯裝不通武藝的良家少女,從小巷的拐角處亡命奔逃出來。

金虞運氣上頭,佯裝個醉得面紅耳赤的江湖浪客在她身後緊追不舍,二人你追我趕,晃晃悠悠,就在轉角處将前來接應情報的胡中擋住。

這二人一追一逃,一躲一抓,繞着那厮胡攪蠻纏,允天遊則趁機下來,取出譚童留在花壇中的那張字條。為免打草驚蛇,被人發現,他看過其中内容之後,連忙将其放回原處,随即粉墨登場,在那胡中面前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戲,示意金虞和舒綠喬撤退。

衆人聽到此處,長出一氣,金虞還不忘揶揄道:“可惜允師兄你不願意充當這纨绔公子的角色,否則以師兄的裝束氣度,定可以假亂真。”

允天遊也沒客氣,夾槍帶棍,陰陽怪氣的回擊道:“不可不可,允某儀表堂堂,不似金師兄你這般放蕩不羁,活似地痞流氓。”

雁妃晚輕笑,“這麼說來,卻是歪打正着咯?”

明明是好消息,但看玲珑模樣,似乎并無欣喜之色。正疑惑着,雁妃晚道:“若是這胡中謹慎,将這件事上報譚童,此賊家世不凡,又慣愛流連風月之地,這溟關的纨绔子弟恐怕都和他稱兄道弟,皆是他座上之賓,他若有心要查,隻怕立刻就要露出破綻。”

衆人登時心驚,“那怎麼辦?”

“好在這地方魚龍混雜,江湖豪客絡繹不絕,他縱是有心要找金虞師兄,一時半刻恐怕也無處着手。”

“但為免他生出警惕,打草驚蛇,你和金兄,最近還是不要在他面前出現的好,那個胡中,你們也别再接觸。”

“這……”

舒綠喬和金虞正要張嘴,轉念一想,都知她所言極是,遂也沒再說什麼。

雁妃晚轉向允天遊問道:“那張字條上,寫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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