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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第八十七回 天衣試劍 佛子絕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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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晉城民衆沉浸在勝利的歡呼與喜悅中時,一場陰謀的疑雲迷霧正在悄然籠罩着這座北境森嚴的城池。

市井坊間的販夫走卒,有行色匆匆,暗通款曲者;三教九流的江湖豪客,都在虎視眈眈,枕戈待時;金樓玉宇的權豪勢要,蠢蠢欲動,野心勃勃,晉城縱橫交錯的各方勢力已經開始展開行動,平靜甯和的表象之下,暗流洶湧,陰霾漸漸彌漫開來。

凱旋而歸,結驷連騎的乘馬進城,秦照顔領着親軍衛隊和晉城的文武官員及霸佛天衣等人前往位處甯盛坊的鎮軍大将軍府邸。

晉城刺史和州官僚屬将人迎到将府門前,婉拒秦照顔所請後,先後辭别告退。

逆浮屠現在客居青寮,同來相辭,秦照顔告知衆僚與紀流楓,三日之後在将府設宴慶功,請衆位與青寮屆時務必赴會。

衆人無有不應,執禮告辭。

劍宗各位是秦照顔的座上貴賓,如今二者之間還有要事相商,理所當然要入住将府。

劍宗一行以随同紀飄萍回鄉省親為由北上禁關,如今到達晉城,紀飄萍若是要棄家不住,客居将府,于情于理都不太妥當。

玲珑隻能讓紀師叔先回紀府,明日一早,由洛清依帶着她們登門拜訪,為此讓允天遊跟他回去,先行探路。

金劍遊龍原是不肯的,雁妃晚在他耳邊與他耳語二三,他這才心滿意足,但心不甘情不願的随紀飄萍去往紀府。

若虛劍客紀飄萍是劍宗天璇峰的首座,也是當今青寮鐵衛的領袖——河朔槍王紀合台的第三子。劍宗登臨寶地,當然不能失了禮數,以免遭人非議,叫人輕視。

紀飄萍和允天遊先行告退,秦照顔将衆人迎進府來,早已站在門外恭候的兩名年輕女人就已經迎上來,然後在她們面前跪下去。

一位是身着玄色戎服的軍官,一位是青紗白衣的美麗女人,二人因護主不力,跪倒在地,愧悔難當。

黑服女性軍官面容稍顯冷厲肅然,眉宇之間隐含三分淩厲的氣質,現在卻滿臉慚愧。青紗白裳的女人容貌溫柔端麗,宛若弱柳扶風,身姿婀娜曼妙,如今雙頰淚痕微濕,我見猶憐。

風劍心和雁妃晚等人卻能看出,這兩位姑娘俱是身懷絕技,練有不弱的武功。

秦照顔連忙将請罪的二人扶起,一陣安撫之後,再向衆人引見。玄衣軍官名為玄秀,是秦照顔所屬的親軍護衛首領。青紗女人名叫玄青,是将府的内務管事,二人一内一外,堪稱秦照顔的在府中的左膀右臂。

這次秦照顔南進溟關,緝拿逆賊,因要掩人耳目,暗渡陳倉,故而并未帶她們随行。雖然她的秘密行動實際上正中北部破軍的陰謀陷阱……

玄青、玄秀見過劍宗衆人,雁妃晚注意到金虞的神情似乎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異樣,心中暗生疑惑。

秦照顔将劍宗等人按男女之别分别安排在東西二院。見玄秀欲言又止,似有隐情相告,姚萱凝先将衆女領到東院安置。玄青負責将府的内院事務,由她将金虞引去西院。

衆人一走,玄秀立即向秦照顔道:“禀告主子,溟關叛将魯德及其部衆從屬一幹人等昨夜已經拘捕到府,如今正囚禁在将府地牢中,聽候訊問。”

秦照顔颔首,“嗯,做得好。命人嚴加看守,絕不能出現任何意外!”

“是!”玄秀遵命,而後又說道:“帥府那邊傳來消息,老将軍要您回來後立刻去國公府見他,您看這……”

秦照顔腳步微頓,容色倏忽凝重起來,似乎去見她的爺爺秦國公是一件比起行軍打仗,戰場厮殺還要讓她難以決斷,慎之又慎的事情。

不過,即使不太情願前往。但論公,國公府雖然近年來已經權位高懸,北境軍務均由她大将軍府統轄,老元帥卻仍是她的直屬上官。

要論私,燮國公秦沖是她的親爺爺,不管怎麼說,秦老太爺但有所命,她都不能不去。

玄軍統帥秦氏一門累世公卿,位高權重,世襲罔替。秦家人總轄北境軍權,所謂的行軍大元帥府其實就是燮國公府。

國公府雖不如皇城禁宮般雄偉壯闊,金碧輝煌,也不如遼州北定王府那樣雕欄玉砌,富麗堂皇,但也是晉城最高最上等的宅邸門第。相比秦照顔的鎮軍大将軍府,無論是規制和格局都要更勝一籌。

晉城的中心坐落着行政中樞刺史府官衙,而秦照顔的将府在城西,燮國公的帥府居城東,往來相距十裡路程。

秦照顔身上負傷,不宜縱馬,因而準備一駕馬車,領着整隊親軍,去往城東的國公府。

這段距離不長,車夫和親兵駕輕就熟,一刻時辰的功夫就已到達國公府門外。

燮國公秦沖堪稱晉城最位高權重的人物,國公府官邸的規格雄闊,甚為氣度非凡,而與北境勳貴相差甚遠的卻是此時在門外值勤的一左一右二名衛士。

衛兵一見孫小姐的車駕到府,立即就露出笑容,迎将上去。

但見一名老者腳步匆匆,行走時,右腳卻是一瘸一拐;一名老者挂着空蕩蕩的左袖,步履穩健的走過來。

駕車的車夫和随行的親衛見到,暗道,原來今日府外值守的是“天殘”“地缺”二位老人家。他們眼底并無鄙夷之色,隻有敬仰之意。

若不是親眼所見,誰能相信堂堂北境勳貴統帥的燮國公府居然會用兩位身體殘缺的老人擔任門面?

不,應該說是天殘,地缺,獨龍,病虎共四位老者。

天殘斷臂,地缺瘸腿,獨龍盲眼,病虎有沉疴。他們都是久随秦老将軍征戰沙場,守疆衛國的老兵,英勇無懼,悍不畏死,最終落下殘疾病體。

老國公仁厚,本要恩典他們豐厚的獎賞,讓他們能退軍返鄉,頤養天年。隻是他們這些兵顧念舊情,執意留在府中充當門面,要為老元帥效犬馬之勞。

四人二輪,隔日換值。

當然,堂堂的國公府定不會僅有這四名老兵充當護衛。府内二千府兵勇銳異常,門下豪傑藏龍卧虎,其戰力之兇悍,不輸給玄軍麾下任何一支精銳部隊。

國公府的老管家見是她來,和藹慈祥的對她好一陣談笑關懷,随便帶她去國公府的後花園。

秦沖執掌北境軍馬,馳騁沙場四十年,以殺伐決斷,英明睿智,勇猛彪悍著稱,其人威名浩蕩,使北域十六部蠻賊聞風喪膽,夜不能寐。

然自其子秦冠雄戰死,由秦照顔的将府代行統掌兵馬之權後,事實上已經近乎閑賦的秦沖開始醉心園藝,從此侍花弄草,基本不再過問玄軍的軍機要務。

這三年來,秦照顔戰功赫赫,所向披靡,外能震懾蠻夷,内可甯定北境,因而,對于秦沖放權的行為,皇帝也持默許态度。

秦沖癡心園藝,猶愛盆景。

所謂一盆一世界,一景一大千,盆景包羅萬象,其意無窮無盡。以景見心,以心印景,山水花木,喜怒哀樂,相印相融,達到“天人合一”的境界。

秦照顔跟随那位老管事孫敖穿廊過道,來到後院一座擺設陳列盆景的亭台,男人早已等候多時了。老管家先恭敬向亭中的男人行禮,“老帥,孫小姐到了。”

男人既沒有回應,也沒有轉過身來,他的左手石凳放着一把銅壺,右手攥着一把小巧精緻的剪刀,一面認真端詳,一面小心的使用剪刀,若無其事的修剪一盆九裡香。

老管家似乎已經習慣了他這種反應,向秦照顔作揖後,自覺告退。秦照顔站在亭台階下,望着男人曲背彎腰的背影,始終未出一言,靜靜聽候教誨。

男人原本魁梧偉岸的身軀已經不再挺拔高傲了,滿頭須發,如今盡是銀霜,然而這須發梳理得一絲不苟,冷峻威嚴的面龐如今也遍布歲月的溝壑,清亮銳利的眼睛微眯着,内裡沉澱着渾濁的滄桑。任誰也無法将眼前這位逐漸衰敗的老人與傳說中權傾北境,縱橫疆場的玄軍統帥燮國公秦沖聯系起來。

“回來了?”慈祥寬厚的聲音響起,老者先道,就仿佛是再尋常不過的一對爺孫之間平淡而溫情的談話,然而秦照顔的身體卻微不可見的發生僵硬,連呼吸也似乎停滞了一瞬。

她垂眸低首,回道:“嗯,回來了。”

此刻的她全然失去了那種運籌帷幄,決勝千裡的風度,也完全不像傳說裡令北域聞名膽寒的夜羅刹,更不是北境推崇敬仰的女戰神,僅僅隻是作為一位晚輩,溫順得如同聽取狼王傳授狩獵經驗的幼狼。

“你很不錯,”老者笑道,眉目是疏朗溫和的,雖然沒有直言,但秦照顔知道,這是在稱贊她禁關城外誅滅祜爾哈齊部落的作戰“很不錯”,她沒有立刻回應。老者續道:“你很好,你的能力超乎我的想象,甚至我和你的父親在你現在的年齡的時候都還遠不及你……”

他一邊侍弄盆景,一邊向她不住稱許。秦照顔聞言,似是有些受寵若驚,“全仗祖父教誨,顔兒不敢居功……”

“你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還沒等她謙虛,老者突然說道。秦照顔倏然怔住,暗道,他果然知道。

這并不意外,或者說,這是理所當然的。

爺爺在玄軍中有衆多心腹,領他進來的管事孫敖就是那天那位明威将軍孫政的父親。

當然不止一個孫政,而今玄軍之中的充要将領許多都曾是燮國公秦沖的舊部,或是他舊部的兒孫子侄。

玄軍麾下三員副将之中唯有滕廷胥是她親手提拔的親信,闵康、蔡嶽都是她爺爺的舊部,所以她不能不另設軍師祭酒與咨議參軍二職以為己用。

外界傳言,老國公已經将他的統兵權力移交給她這位秦家唯一的血脈,事實上她清楚,這位年邁隐退的老者在玄軍中的影響力是何等的根深蒂固,手段又是何等的高深莫測。

就算是三年夷滅北域二族,統掌北境二十萬軍,功高望重的她,現在也沒有自信能與她這位深藏不露的祖父抗衡。

“一點小傷不足挂齒。孫兒也正要向您請教,溟關副将宣威将軍魯德及其部下一幹人等謀逆反叛,聯合北部破軍設伏想擊殺我,而今已被我拘禁在獄中,他是您的舊部,也是您的學生……”

秦沖聽她所言,至始至終,連眉眼也不曾擡起過半分,似乎未曾聽見,仿佛置若罔聞。

忽然,他的眼眸微微睜開,身軀也略微挺直起來,秦照顔以為他要轉過身來,呼吸頓時為之凝滞。卻不想他隻是用左手挽起右手的衣袖,小心翼翼的在那盆九裡香上剪去一點雜枝棱角,他款款說道,仿佛無足,“襲殺上将,陰謀造反,大逆之罪。你以軍法從事,自行處置就是了,不必向我這個閑賦在家的老頭子請教吧?”

“是,孫兒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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