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不到的東西,謝浔怎麼能輕易得到?
還不如把傘給打爛,兩人都的不到。
春子這般想着,也這般做了起來,他可不會避諱謝浔陰沉的眸子。
甚至開始隐隐期待起謝浔求饒的模樣,春子往後退了幾步,俨然一幅看好戲的模樣。
身邊的乞丐一股腦地将謝浔給圍在了中間,直逼地水洩不通。
春子雙手抱在胸前,不費吹灰之力便能将謝浔給嚴懲了。
他倒要看看這人的嘴到底有多硬,到頭來還不是乖乖把油紙傘給雙手奉上。
一群人得了命令,也不再畏手畏腳的,雖然他們心中有些心疼這油紙傘,可春子哥把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他們也不會心慈手軟。
便氣勢洶洶地往前逼近。
謝浔環顧着四周,見可留給自己的空間愈發地小了幾分,便知曉今日自己不會全身而退。
可他毫不畏懼,甚至隐隐有些期待!
隻是抱着油紙傘的手開始用力地攥了起來。
這一場硬仗是躲避不錯過去了。
謝浔将油紙傘持在手中做為棍棒,開始迎面劈了過去,随後隻感覺到手腕一陣顫動,謝浔也不知打到他們其中哪一個人了,可他沒有片刻的停歇,立馬又換了姿勢開始一通亂打。
随着一聲又一聲的慘叫,謝浔絲毫沒有被這群人給恐吓到,反而愈戰愈勇。
可身邊這群人一波又一波地趕上來,謝浔的體力可跟不上。
他垂着眸子,心中暗暗思索道‘要速戰速決了!’
春子站在人群之外,哪裡猜不出謝浔要如何脫身,他開始大聲喊道:“謝浔那小子可撐不了多久,弟兄們再多堅持一會兒!”
這一聲叫喊,反倒讓他們又有了無限的動力。
漸漸地謝浔開始處于下風了。
他的體力早已跟不上一波又一波的毒打,甚至隐隐有幾分的疲倦感升騰了起來。
可謝浔不能停下來呀,或許春子根本都沒想過能留他一條活路。
身邊的拳頭似驟雨般細密地落了下來,砸在謝浔的肩膀、胸膛,所有能露出來的地方,都被打地殷紅。
若不是謝浔半途中蹲了下來,将油紙傘死死護在身下,恐怕那傘早已經破碎不堪了。
他雙手死死地護在腦袋上,眼睛睜得老大,卻看不見半分的場景,隻有那些擡起的手腳在謝浔眼前一晃而過,然後就是悶哼的痛感在他的身上一遍又一遍。
直到他體力不支地匍匐在地上,而油紙傘被謝浔巧妙地藏在了身下。
身上的拳頭還在不停落下,謝浔的意識卻已經不太清明了。
他的雙眼被死死的黏在一起,早已經看不清眼前的事物了。
可他耳邊的咒罵卻沒有停下來,又或者說因着眼睛看不到之後,四周的聲音便會顯得愈發靈敏。
忽然一陣狂風從謝浔的耳邊劃過,而後便是通入骨髓的痛感傳來,謝浔忍不住地悶哼了一聲。
然而這一聲悶哼差點成了謝浔的催命符。
打急了眼的乞丐開始瘋狂在謝浔的身上揮舞拳頭,更有不解氣的甚至開始拿起了身邊的武器。
而謝浔隻能閉着眼睛默默承受一切。
疼,好疼!漫天的疼從四肢開始蔓延,然後便是謝浔的胸前,可他不敢回應也不敢發出半點聲響,他怕會招惹更多的拳頭。
謝浔的手指攥緊了又松開,卻不能抵擋片刻的疼。
他另一隻手在身下慢慢摸索着,直到碰到了那把傘,他才有了堅持下去的動力。
“這是姐姐送給我的。”,他的指尖慢慢攥緊,而後便用着氣音低聲道。
可惜聲音太小,能聽得到的隻有他自己。
春子撥開一層又一層的人群,走到了謝浔了面前,他可要把方才失了的顔面找補回來。
想到這兒,那把傘也被他抛在了腦後。
春子擡起腳朝謝浔的後腰上踹了幾下,一邊惡狠狠道:“你不是能耐得很?怎麼不爬起來啊。”
說罷便開始扯着嗓子嘲笑了一番。
那副模樣簡直和小人得志沒什麼兩樣。
可春子才不會輕易地放過謝浔,他緩步走到了謝浔的面前,毫不猶豫地蹲了下去。一手攥住謝浔的頭發把他拽了起來,他可不怕謝浔此時能有反駁的力氣,反而擡起手拍了拍謝浔的側臉,“你不是能耐得很?站起來啊!”
謝浔隻能感覺到臉上和頭皮傳來的刺痛,一瞬間所有的尊嚴都被人碾碎在腳底。
他能聽到自己緩慢又破碎的聲音,卻抵不過春子在耳邊的咒罵聲。謝浔慢慢掀開了眸子,不屑地看着眼前這個嚣張的小人。
此時的謝浔身上沒有半點的力氣,渾身的痛意開始侵蝕着他的意志,似甩不掉的蛆蟲開始蠶食着他的□□,甚至隐隐有穿透骨髓的趨勢。謝浔隻覺得眼前怎麼出現了兩個春子。
他動作緩慢的眨了眨眸子,還未理清混亂的思緒,便被刺痛給生生喚醒。
春子見謝浔能睜開眼睛了,便用更大的力氣揪住謝浔的頭發,将他的腦袋揚地更高了幾分。
謝浔唇畔勾起一抹清冷的笑,用着氣音道:“你真的,不知好歹!”
一字一頓,光是說完這句話都耗盡了謝浔的所有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