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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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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在今天之前,一直呆在霍格沃茨七年的蕾雅,都從沒有想過為什麼人與人之間的交往會這樣充滿複雜的算計。為什麼——人們總是能為了自己想得到的那一丁點利益而算到盡頭,并為此而孜孜不倦。

她曾以為,像烏姆裡奇的惡和伏地魔的惡已足夠是世界之惡的全部。而随着戰争的結束,他們都得到了相應的懲罰,她也終于跟她心愛的在一起了,這該是所有故事的結局了。然而,故事從來不會告訴她,所謂的圓滿背後還會充斥許多無奈的、辛酸的世俗瑣碎,而惡,當然遠不止表面能看到的一種。

窗外是一片冬季的迷蒙,遠處有結成浮冰的河面,窎遠之處是一望無際的白。虛浮淺淡的光在雪隙裡沉降,穿透窗柩老舊的木塊後碎在鋪滿一層厚灰塵的地闆。她從這些斑駁的光影中抽回視線,随手将垂落的長發攏至耳後,将那本《工作守則》藏在兩人盤成一團的圍巾下。做完這些,她才十分不情願地擡頭,表情冰冷地看斯基特扭動身子,故意将高跟鞋敲出響聲地走到斯内普的面前。

“您好,斯内普校長。”斯基特帶着輕松的語氣伸出一隻大得像男人的手。

“不客氣了,坐下吧。”斯内普漠然地擡了擡眼,沒有與她握手,隻是将一杯看不清顔色的酒液聳到斯基特的面前。

斯基特沒有任何難堪地收回自己的手,走到擱着酒杯的位置上落座。她瞥了一眼坐在斯内普旁邊沉默的人兒,轉向斯内普輕蔑地開口:“您不允許我帶攝影師來,我本以為這将是一次私人訪談,怎麼這裡還有外人呐。”說着,她又饒有興緻地打量起這個大概好幾年沒打掃過的房間。除了三人面前這張被油漬蒙得锃亮的小桌外,窗邊還有一張傾斜的床鋪,上面鋪着泛黃的一套床具。

斯基特嘴角抽搐顫抖,很快便不滿地翹起腿,随即嘟哝道:“您怎麼會把我約在這兒呢,霍格沃茨的校長室不是更符合訪談的地點嗎?”她一邊說,一邊扯開鳄魚皮手袋的搭扣,從裡面掏出一支又長又綠的羽毛筆和一卷羊皮紙。

“别心急,斯基特小姐。請允許我在開始前先糾正,”斯内普露出一個虛假到沒有溫度的笑,揮動魔杖将羽毛筆和羊皮紙憑空抹除,“一,她不是外人,這你很清楚。二,鑒于這不是一場正式的采訪,所以我認為選在霍格沃茨并不合适,還請你不要介意。”他的聲音冷硬而深沉,就如同從屋檐垂墜凝結的冰柱,身上蔓延出來的低氣壓比窗外的風雪還要凜冽。

蕾雅這才在心裡暗自笑笑,很明顯,斯内普是真的為這個事情很生氣,在得知這件事的幾天裡,這種怒氣還不斷積聚發酵。斯内普在極度愠怒的時候表現出來的,不是一貫面對學生時的外在激憤和言語攻擊,而是一種更為深沉的、内斂的,能殺人于無形的冷厲。此時,她内心明了,斯基特今天注定是不會獲得她期望的東西了。

“不是正式的采訪?”斯基特愕然地望着綠色羽毛筆和羊皮紙消失的方位,而後為斯内普的話挑起眉毛,鑲嵌着寶石的眼鏡映出一道淩厲的反光,“斯内普校長,這是什麼意思?我以為我們已有了一個共識。看來并非如此呐。”她裝作惋惜地歎一口氣,手指不經意地輕揮,一張晦暗不清的魔法照片飄落在斯内普眼前的茶幾,“您的意思是,您允許我用這條新聞來彌補您的轶事了?想必這肯定會引起一場轟動。”

“你的确還是誤會了,斯基特小姐。”斯内普的笑愈發客氣而虛僞,“我隻是想說,很遺憾,我完全沒有看到回答你采訪的必要,因為你無需我的回答也會将‘故事’寫得精彩絕倫。”斯内普故意将“故事”兩字的咬字吐得無比清晰,說着還點了點手中的魔杖,那本鄧布利多傳記步伐遲緩地從茶幾另一頭滑到斯基特和他之間的茶幾一角。

斯内普沒有低頭去看,但魔杖尖不經意地輕敲在那本書上,發出令人不安的哒哒聲。随後,他暗示性地勾起嘴角,用平直到沒有一點波瀾的語調陳述道:“看來你确實很堅持想要公布我們的事,那麼我假設你也已經做好承擔使大衆再次信仰崩塌的後果了,如果是這樣,請不要猶豫地将這一‘事實’傳播出去——我無權阻止你。”說完,他姿态從容地往後倚靠在座椅上,令人感覺他隻是在闡述一件并沒有多少關心的事。

斯基特的臉霎時暗沉了一些,她眯起眼睛,明顯聽出了斯内普話裡的深意,也意識到這位校長并不如魔法部那些昏頭的高官們那樣容易應付。她端起那杯渾濁的飲料,聞了聞後又放下去推開,之後慢慢地移動目光,端詳着呆在斯内普身邊一言不發、抱着圍巾冷冷地瞪她的年輕傲羅。這位傲羅身上正有一股全無掩飾的恨意和決絕浸漫而出,與現在表面友好的斯内普形成完全的鏡像。

看得出來,這個女孩也完全不是好拿捏的主,再往深處一想,那位副司長外表上的謙遜和溫和可能隻是表象。她這才低下頭,低垂的眼神停留在那本《阿不思·鄧布利多的生平和謊言》上。

斯内普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拿出這本書?

目的不言而喻,也就是說,她這一次的舉動将會得罪至少四個人,其中三個還是如今最為聲名煊赫的戰争名人——并且,如今魔法部的權力網也正與這些人緊密相連。意識到這點的一刻,這位老練的記者竟有些開始後悔招惹上他們——但是,當然了,為了有價值的新聞不擇手段,正是她在一衆記者中脫穎而出的原因,所以她暫時還不會輕易退縮。

“我想您也對我有所誤會,斯内普校長。請讓我先澄清,我并非帶着惡意來的。我隻是一直堅信,我們的讀者有權得知真相,這是我作為記者的職責。”斯基特再開口的語氣是恭維而溫和的,她穩住視線,不去過多在意着剛才羊皮紙和羽毛筆不見的位置。

“是嗎?職責?”斯内普的眼神變得更加嘲弄,他的嘴唇懶懶地卷曲起來,重複了這個單詞,就好像在品味其中的深意般,“難道你的職責還包括要挾年輕的霍格沃茨畢業生嗎?”他嗤笑一聲,十指交叉在一起,把魔杖按在膝蓋上面。

“你心裡清楚,這種消息并不會使我從霍格沃茨校長之座退下來,亦不會阻礙她和萊恩哈特副司長在魔法部的職業發展。我也很确信,這種新聞除了成為公衆茶餘飯後的八卦外,對社會一無益處——而隻有處于和諧和安穩的社會中,人們才會樂于關注這種八卦。就這一點,我本以為《預言家日報》至少與我還有一點共識的。”

斯内普不緊不慢地說,忽而獰笑了一下,黑眸閃爍出兇狠的銳利,“對了,說起你們的報社,我突然想起,盧修斯和卡斯帕爾之前提過,他們好像在戰後也給你們援助了不少資金,好去安撫那些因為你們報道而家破人亡的人們吧?”

聽見這番話,斯基特整個人僵住一刻。良久,她換了下交疊的雙腿,随手托正眼鏡,勉強扯出一個圓滑的職業笑容,那抹紅唇像朵要将人吞噬的大麗花:“校長,您這是在威脅我嗎?”她雖然盡量維持表面的平靜,但蕾雅還是聽出那滑膩音調中的一絲顫抖。

“威脅?不,隻有救世主波特先生和十全十美格蘭傑小姐才會做這些事,霍格沃茨校長怎麼會用這種手段呢?”斯内普譏諷地回答,“當然啦,既然我讓你來了,也并不會忍心讓你空手回去的。”他慢慢地說着,十分滿意看見斯基特那因為捉摸不透他用意的蒼白臉色,才輕飄飄地擺動手腕,之前不見的羊皮紙和羽毛筆重新飛回到兩人之間的桌面。

蕾雅注意到在聽見“格蘭傑”這個名字的瞬間,斯基特像是被勾起什麼不好回憶般地更加僵硬失色。而後,沒等回過神來的斯基特伸手去夠她的東西,斯内普已再度揮動魔杖。一道白光拂過羽毛筆,下一刻,羽毛筆嘩啦啦地自動在羊皮紙上劃開墨迹。“這樣吧,我将如實回答你的三個問題。但你必須按照我的話來報道,一字不差,并且,我不希望在你的報道中看到她的名字。”斯内普稍稍偏過頭,眼尾略過身邊的蕾雅。

跟随斯内普的話音,羊皮紙上迅速浮現出相應的字句,“怎麼樣?如果沒有問題,那就簽下這個保證書。我已在你的羊皮紙和羽毛筆上附加了咒語,隻要我說謊或者你不遵守約定,我們都會受到懲罰。”男巫幹脆地在羊皮紙上簽下自己的名字,确認般的堅定目光剜向斯基特。

“什麼咒語?!”斯基特幾乎就要彈起來,一臉鋪開的難以置信,剛穩住的音調又不自覺陡然拔高:“你剛說過你不打算用威脅這種手段的,校長。”她驚慌得連禮貌用語都忘記了。

“什麼咒語并不重要,因為我知道你是個守信用的人,斯基特小姐,”斯内普面露愉快地抿抿唇,再度靠回沙發上,“難道不是嗎?如果沒有信用的話,我看不出任何和你合作的必要。”

現在是換蕾雅平靜地觀察起場中的情況,斯基特可從來沒有如此般地窘迫過。蕾雅甚至感覺這位記者的臉色變幻快趕得上那些麻瓜小說裡寫的“紅一陣、白一陣”。蕾雅移開視線,和悅地端起盛滿熱黃油啤酒的杯子輕抿一口,享受舌尖散開的馥郁,甘甜。

房中的暖爐火花明麗地在斯基特的眼鏡上扭動,斯内普略微不耐地從口袋裡拿出懷表,然後端起手邊的酒杯,催促道:“别浪費我寶貴的時間,記者小姐。”

“三個任何問題?”斯基特終于重整自我,目不轉睛地盯着斯内普,似乎想從這位年輕的校長面上尋得任何的破綻,“我怎知你說的是不是全部實話呢?”這個問題透露出一股無力感,因為她這時已然意識到,自她踏入這個房間的那一刻起,她就已落入這位校長的圈套。

“任何問題,”斯内普輕輕地放下手中的杯子,收回手的時候順帶低頭整理過他的黑袍,才重新看向斯基特,話語緩慢卻透出冷漠:“實話和全部實話的區别有那麼重要嗎?我相信我本人參與采訪這件事,對你來說已是極大的新聞價值了,聰明的記者應該懂得取舍,不是嗎?可不要連累到整本書無法出版才好啊。”

蕾雅這時也明白過來,斯内普雖然大概是為了維護她才接受的采訪,但既然接受了,他還是準備将斯基特這個采訪徹底反轉,變成破除謠言的機會。隻能說,不愧是一貫深謀遠慮、萬物為我所用的狡猾斯萊特林。她暗暗感歎,并很清醒地開始惋惜——以自己的性格,大概一輩子也沒辦法做到像他這般自如,霍格沃茨的分院帽還是很有道理的。

此刻,斯基特不悅地蠕動着塗滿口紅的嘴唇,更不情願地探出手去,在羊皮紙上簽下自己的名字,“這樣可以嗎?”就連她劃出的字母拖尾,都好像帶着猶猶豫豫的不甘心。

“當然,祝我們交談愉快。”斯内普揮手,羊皮紙“唰”的一聲卷起,輕盈地飛落到蕾雅的腿上。

“行吧。”斯基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她抓起漂浮到她面前的羽毛筆和餘下的羊皮紙,吮吸了下那根羽毛尾巴,然後将筆垂直立在紙上:“那讓我們直接切入正題如何?您最開始為什麼背叛伏地魔?衆所周知,您在黑魔王初次倒台之前,就已經投靠鄧布利多了。我想知道是什麼促使您做出這樣徹底的忠誠轉變?“

“我不明白你為何執意想知道這個。”斯内普裝出一副深刻回憶的模樣深思一陣,像是組織起語句般才慢條斯理道:“顯然,就如我們在審判會上所說的,是鄧布利多感化了我。你應該知道,鄧布利多一直是一個願意相信人本性為善的偉大白巫師,他總是有辦法感化萬物,指引他們找回正道。我認為那是他與生俱來的天賦,隻可惜我在學生時代與他接觸不多。”

他稍作停頓,深邃冷峻的目光停在斯基特手中的羽毛筆,繼續說道:“後來當他勸告我時,我也為他的話深感折服。甚至比起黑魔王,鄧布利多的遠見與關于世界愛與和平的遠見确實令我觸動。事實上,當時他已預見到黑魔王的沒落,追随他隻會有死路一條。事實證明鄧布利多永遠是對的,伊戈爾·卡卡洛夫和雷古勒斯·布萊克便是最好的例子。”

雖然略加粉飾,但這段叙述的确是斯内普在這些年裡對鄧布利多的真實所想,一字不差。

“就這樣?”斯基特突兀地停住筆,似乎不可置信,“僅僅因為鄧布利多?”

“怎麼?别把事情想得太複雜。我相信你也很清楚鄧布利多的能力和口才,畢竟你可是為他寫了一整本傳記呐。”斯内普再次瞄向茶幾上的那本鄧布利多傳記。

“不是因為莉莉·波特的緣故?”斯基特敏銳地問道。

“這是你的第二個問題嗎?”斯内普慢悠悠地回複,絲毫不為這個名字所影響。

“呃。”斯基特一愣,旋即否定地擺擺手,沉思半晌後改口:“您和莉莉·波特之間,究竟是什麼關系?有傳言說您學生時代一直暗戀她,甚至是因為她,您才背叛了伏地魔。”

事情在這時更加有趣,這個問題明顯是斯内普一直在等待的,如果他想要将采訪翻轉為澄清的話。那麼,斯内普會道出怎麼樣的“真相”呢?至少,她也不願意斯内普将預言的事情向斯基特坦白出來,那完全是不該被展現在公衆面前的秘密。因為這正如蕾雅那天所悟到的,在新聞和輿論中,“真相”到底是什麼都無關緊要,公衆隻會傾向于相信自己願意看見的東西。而斯内普那道最醜陋的傷疤,他最深刻苦難的起源,是永遠不該那樣被放到他人面前評判的。

蕾雅緊攥那卷寫有兩人合約的羊皮紙,細細地打量斯内普和斯基特面容上的微動——一個泰然自若,一個狡猾窺探。斯基特似乎想從這位校長的身上尋到任何可以撬動他的蛛絲弱點。就在這個時候,斯基特忽然将視線投向蕾雅,蕾雅可不打算給這個女人任何擊潰斯内普的機會,她毫無退縮地對女記者牽開一個禮貌的笑容,自顧自地别開臉喝黃油啤酒。

“我不清楚你從何聽來的這些傳言。讓我猜猜,難道是瑪麗·麥克唐納?”斯内普突然開口,整個人帶着恰到好處的遊刃有餘,“莉莉·波特僅是我童年的好友,我們在同一個麻瓜社區長大。但因為一些原因,我們很早就絕交了,至于詳情,我猜你也早已從别人的口中的傳言了解到了,不是嗎?後來,我出于對舊日情誼的愧疚,以及為了打敗伏地魔,決定遵從鄧布利多的指示,暗中保護她的兒子,也就是救世主哈利·波特。”

說到這裡,斯内普的身體微微向前傾,換上分外真誠懇切的語氣對斯基特說:“正好,我雖不在乎謠言八卦,但我想沒有人希望别人一直誤解自己。斯基特小姐,還請你幫我澄清。”聽完他的話,蕾雅又一次松一口氣,内心再度為狡猾的斯萊特林贊歎不已——一半的真相,一半的真誠,隻需要這些,故事已是另一個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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