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徽雪泡了半夜的冷水澡終于把身上的熱意泡下去了,等他回屋的時候發現奚川竟然還在那跪着。
“你怎麼又跪了?”謝徽雪都不知道說什麼了:“上床睡吧,咳……”
這一咳又嗆了風,謝徽雪連咳好幾聲才緩過來。
奚川站在他身後撫拍着謝徽雪的後背,這才覺察出謝徽雪身上的涼意,他去泡冷水了?
“殿下快上床休息吧。”奚川扶謝徽雪上床後就要走。
“你又去哪兒?”謝徽雪覺得還是現實中的奚川好交流多了:“上來睡覺。”
奚川這才小心翼翼擡眼看了看他,又規規矩矩躺在床上。
謝徽雪意識到他和奚川還有很多事需要交流:“沒有讨厭你的意思,你以後都睡這裡。”
奚川還是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想問什麼似的。
“你有什麼疑惑?”
“殿下,那您為什麼泡冷水都不要我呢?”奚川問。
謝徽雪想收回自己上一句話,奚川……他是真的什麼都會問的!
“……這個問題,這個問題不算,還有什麼其他問題嗎?”
“您讨厭我的身體了嗎?對我沒有欲望了嗎?其實您也可以用鞭子打我,用那些…您做什麼我都可以……”
謝徽雪捂住奚川的嘴:“……别說了。”
求您了,别說了。
你回到現實真的會社死的。
就算你感受不到什麼是社死,我也不想社死,這個遊戲可在直播呢,他還是要臉的。
總不能處處都黑屏,他沒那麼多精力。
偏偏奚川說着一切卻沒有一點色.情的意思,他眼神清正純澈,好像隻是在征詢一個普通問題的答案。
可這個問題并不普通。
謝徽雪想,奚川并不懂得人間的太多道理,也不知道他是怎麼長成這樣的,而這并不是一夕之間就能改變的。
“以後别問了。”謝徽雪閉了閉眼,決定說一個一勞永逸的謊言:“……我不行。”
奚川震驚了,因為距離過近謝徽雪甚是看到了他瞳孔的變化,奚川下意識看向他下腹……
謝徽雪另一隻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别看了。”
察覺到奚川點了點頭,謝徽雪放了手,躺回原位:如今和奚川說話好累啊,隻希望這個副本快些結束,或者奚川趕緊恢複意識 。
聽見謝徽雪歎氣,奚川以為他還在煩心,安慰道:“沒事,殿下還年輕,蘇神醫會給您看好身子的。”
謝徽雪眉頭直想跳,他不是在為那件事煩心。
謝徽雪也沒有再做解釋,他已經認命了:“睡吧。”
謝徽雪還是被餓醒的,他醒來的時候奚川已經起了,見謝徽雪起身立刻過來服侍他穿衣洗漱。
“阿……桑,你去把蘇神醫請過來一趟。”謝徽雪找了個借口把奚川支走了。
奚川領命去了,謝徽雪忙叫來一個侍衛,拉開了他的衣領。
侍衛被吓了一跳,身子僵硬如石。謝徽雪舔了舔牙,這也下不去口啊。
為什麼換一個人就下不去口呢?
“不用緊張,放松點。”可能是這個人姿勢太緊張了。
那人聽見謝徽雪蠱惑般的語氣後更緊張了,身子都忍不住發抖。
“要不……你們去給我找點牛羊的血?”
侍衛顫顫巍巍道:“殿下,牛羊血你嫌腥,喝了就吐。”
另一個侍衛奮勇争先:“殿下,您可以喝我的,我昨晚已經洗過澡了,不,我現在再去洗幹淨脖子…”
謝徽雪想了想,拿了一個杯子遞給他:“一杯就好。”
侍衛用劍氣割破手腕,運功把血逼到杯子裡。
鮮血的味道向謝徽雪飄過來,謝徽雪早就餓了。
他接過杯子:“傷口包一下。”
“謝殿下關懷,屬下身上的血供殿下飲用!”那個侍衛大聲道。
另一個侍衛也不甘示弱,吼的更響亮:“屬下身上的血也供殿下飲用!”
謝徽雪吓了一跳,幸虧他還沒喝,不然他就嗆住了:“你們給我找點其他血吧,死人身上的……”
“殿下金尊玉貴,怎麼能喝那些死血壞血?”侍衛道:“族長不會同意的。”
謝徽雪看着他們嚴詞拒絕的模樣沒再多說,端着杯子先回屋了。
他确實很餓了,其實睡着時就被餓醒了一回,但他不敢喝奚川的血了。
他泡了半夜的冷水現在還有些咳嗽,謝徽雪很清楚他的身體并不能這樣作死。
謝徽雪喝了一口杯子裡的血,有些許溫熱,這才是人類的血。
謝徽雪慢慢喝完了一杯血,趕緊趁奚川沒回來之前洗了杯子漱了口。
不一會兒奚川領着蘇神醫進來了,蘇神醫是個氣質文雅的中年男人,他給謝徽雪把脈後道:“殿下除了本身先天羸弱之外,身體還算康健,隻是有點風寒,我給您紮會兒針就好。另外殿下胸中火氣過盛,氣血有些凝滞堵塞,情欲過度壓制也不好,堵不如疏。”
“咳咳……”謝徽雪已經後悔讓蘇神醫把脈了,果然中醫什麼都能看出來,“您給阿桑看看。”
蘇神醫給奚川把脈後道:“洛桑身體十分康健。”
“我經常喝他的血,真的沒有影響嗎?”謝徽雪不确定。
蘇神醫也再次把了奚川的脈搏,再次确認道:“他的脈搏平穩有力,氣血充足,沒有絲毫虛弱的症狀。”
謝徽雪這才放了心,挽起衣服讓蘇神醫敷草藥。
他不能喝藥,隻能盡量用這些外力的醫術去治病。
奚川看着謝徽雪垂眸和蘇神醫交談的眼神,他對每個人都那麼溫柔,為什麼他不願意親近自己呢?明明他身體沒有問題為什麼還要騙他說不行呢……
他甚至在謝徽雪身上聞到了陌生的血味,謝徽雪喝了别人的血。
。 奇怪。
奚川皺了皺眉,以前殿下對他不好,各種不好他都記得。但那些不好又很匮乏,仔細想的時候似乎又沒有這些畫面,反倒眼前的人格外真實。
奚川一直盯着謝徽雪看,想不明白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等到蘇神醫離開,奚川悄悄跟了上去。
等到出了宮殿一段距離蘇神醫才停住腳步::“洛公子有事找我?”
奚川頓了頓,躬身行了一禮:“還請神醫移步。”
蘇神醫帶奚川進了神醫閣,放下藥箱:“怎麼,是你的問題還是殿下有什麼問題?”
“殿下不喝我的血了。”奚川道。
“不喝還不好嗎?他不喝你的血自有給他供血之人,你為什麼還要為此憂愁?”
“可是…我覺得他是想喝的,我的血是不是有什麼問題,還請神醫幫我檢查一下。”
奚川就是覺得謝徽雪想喝他的血,天快亮的時候他被謝徽雪靠近後就醒了,謝徽雪明明是想咬他的脖頸的,但他突然就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