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神醫這下好奇了,打開醫藥箱準備取奚川的血:“這我可得好好研究研究。”
“可能要一天,可能要更久,我研究出來會給你送信的。”蘇神醫道。
奚川道謝後回了紫陽宮,謝徽雪正在撸貓。
奚川上前問道:“殿下,您餓了麼?”
謝徽雪是有些餓了,尤其是蘇神醫又是草藥熱敷又是針灸,他又疼又難聞地熬了兩個多時辰。
以前也不覺得草藥味難聞,一定是這個副本設定的原音。
謝徽雪想起不能喝奚川的血,立刻搖頭:“還不餓,怎麼,你餓了?”
“您真的不餓嗎?”奚川在他面前解下了衣服:“殿下,我已經洗過澡了。”
那種心悸的感覺又出現了,謝徽雪不由自主地往後仰,手指緊握。
奚川怎麼能用最幹淨的眼神說這種話呢?
太犯規了。
謝徽雪覺得自己要收回昨天的話,奚川雖然神色清正無塵,但和勾引這個詞還是有關系的。
真要命。
而且奚川身上的血對謝徽雪的誘惑力太大了,謝徽雪磨了磨牙,忍住了。
他還記得那半夜冷水他都是怎麼熬過來的,而且光泡冷水也沒用,普通疏解也沒用,最後他是廢了不少力氣壓下去的。
所以蘇神醫才指出他問題所在:堵不如疏。
謝徽雪懷疑自己還會發作,奚川的血絕對有什麼别的作用,他堅決不能喝。
就算奚川的血再好喝,他就算餓死在這裡,都不能喝。
謝徽雪立刻搖頭快步走了出去,奚川把衣服規規矩矩拉好。
他更确信了,謝徽雪的确想喝他的血但又不敢喝。
聯想到謝徽雪昨天晚上發熱泡冷水,難道他的血真的有那種作用嗎?
奚川今天早上也喝了口自己的血,他的身體并沒有絲毫異常。
難道是他的血對他自己沒有作用?
ˉ
“殿下,您餓了嗎?”侍衛道立刻舉起手腕放血。
“我們都願意誓死效忠殿下!”外殿突然齊刷刷跪了上百人,應該是族長給他派來補血的人。
謝徽雪端了杯血,一飲而盡後饑餓感終于不見了,侍衛還要再放血謝徽雪攔住了。
除非餓得受不了,謝徽雪很難接受喝血這件事情,飲血而活,他就像畫本裡的那種吞心飲血的妖魔。
侍衛接過杯子洗了,又服侍謝徽雪漱口。
等到謝徽雪徹底聞不見身上的血味了才回屋準備換身衣服出門。他看見奚川一直默默垂首站在他身後,看着這一切,但奚川沒有說一個字,态度一直恭順地挑不出毛病。
“下雪了啊。”謝徽雪沒話找話道。
内殿裡隻有他和奚川兩個人,所以奚川一定會回他話。
“剛剛下起來的。”奚川道。
謝徽雪推開窗戶接住了幾片雪花,他懷裡的團團已經迫不及待地跳出去撲雪花了。
謝徽雪看着貓愉悅地抓雪忍俊不禁,奚川害怕他受風想關上窗戶看到謝徽雪眉眼間的愉悅,又沒有說出口,給謝徽雪披了一件狐裘。
謝徽雪看着手裡的幾片雪花:“你知道嗎?這是我第一次碰觸到雪,你說這雪會不會是假的?”
“雪就在殿下手上,怎麼會是假的。”奚川道。
“可是你眼前看到的一切都可能是假的,阿桑。”謝徽雪看着他:“你相信這個世界是假的嗎?”
奚川覺得頭有點疼,他皺了皺眉,眼前迷糊的一切又漸漸清晰起來:“殿下不會是假的。”
“如果我是呢?”
“不會。”
“如果我就是假的呢?”謝徽雪偏要看他怎麼回答。
“那我也是假的。”奚川道。
謝徽雪笑了笑,正要說什麼就聽見門外傳來女子說話的聲音。
“誰?”謝徽雪疑惑。
“是大小姐。”奚川提醒道。
他話音才落殿門已經被推開了,謝徽雪首先看見的是一個模樣清秀的丫鬟,然後才是一個容貌張揚豔麗的女子。
看見那女子樣貌的時候謝徽雪愣了一下,她是那幅畫中穿着喜服的女子之一。
奚川告訴過他大小姐的名字,南宮黎。
但和畫上那個明豔女子所不同的是南宮黎臉色慘白,甚至白的有些發青,她的肢體也有些僵硬,不像活人。
“祎兒最近看起來身體不錯,剛剛路過時我還看見你在窗口旁邊吹風。”南宮黎笑道。
謝徽雪道:“我就是看下雪了,好奇就多張望了兩下。”
“可是祎兒的身體一點也不能受寒啊,這要是傷了病了父親怪罪下來可不是誰都受的起的。”南宮黎說着美目淩厲起來,指着奚川呵斥道:“你身為祎兒的貼身奴仆,是怎麼照顧殿下的?”
說着她一個巴掌向奚川甩了過來,謝徽雪拉開躲都不知道躲的奚川:“我的人如何就不用你指手畫腳了,你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就請回吧。我等會兒也要出門了,你就是繼續留在這裡也無人招待。”
說完謝徽雪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并作勢要關門。
南宮黎死死的盯着謝徽雪,突然露出了一個邪惡的笑容:“你不是南宮祎,對吧?你是什麼人?不管你是什麼人,你都活不長了!”
謝徽雪有些意外:“我哪裡不一樣嗎?”
他要請教這個問題,總要裝的更像南宮祎一些。可是他問奚川,奚川回答的是:你就是你,是我一直要守護的人。
謝徽雪問他,那他是個怎麼樣的人,他特意強調以前。
奚川想了半天隻道:記不清了。
謝徽雪懷疑奚川被植入的隻是這個副本的一些設定觀念,詳細的細節,他說不上來。
南宮黎盯着謝徽雪道:“他陰郁、冷漠、暴虐、病态,像是黑暗裡的毒蛇,嗜血的惡鬼!他完全不會用正眼看人,看每個人都好像在看一隻随意可以碾死的螞蟻,他連笑都是陰暗的。”
謝徽雪若有所思,南宮黎嗤笑:“就算我告訴你也沒有用,因為你和他根本不是一種人,你根本學不來他。”
剛剛她在窗前就看到了謝徽雪,他随性而散漫,眉眼間含着缱绻的溫柔意,慵懶自由,那絕不是南宮祎身上會有的氣質。
“你根本不知道這個世界多危險,像你這樣溫室裡的花朵根本活不長,不用多久就催折了。”南宮黎不屑道。
謝徽雪擡眼笑道:“是嗎?那就拭目以待。”
南宮黎還沒有收回的不屑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臉上,這個笑容…她以為南宮祎又回來了,太像了……
陰翳發冷又不屑一顧的挑釁笑容。
“你…!”
“姐姐還不走嗎?”謝徽雪溫柔地笑笑,又恢複了往常的樣子。
南宮黎冷哼一聲,甩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