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徽雪想站起來又被他按住了肩膀:“你都這樣了,站起來又用什麼用?”
“你看,我都沒有用一點力,都讓你費勁全力也站不起來。”
“對了,你現在看不清了,我都忘了。”
說着他在謝徽雪面前揮了揮手,謝徽雪眼前的景象又漸漸恢複了清晰。
謝徽雪看到那張和他一模一樣的臉,那張臉露着溫柔的笑,眼神看起來好像也在關心他一樣:“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謝徽雪沉默,但那人一點也不在意,反倒挽了挽袖子,握住了謝徽雪的腿。
“别動。”察覺到謝徽雪的抗拒他牢牢握住謝徽雪的腳踝,手貼上了謝徽雪腿上的傷口處。
他在幫自己治療傷口。
謝徽雪有些意外,但他實在沒什麼力氣了,就坐在地上沒動。
“我都幫你看好傷了,你也不謝謝我?”他坐到了謝徽雪的身邊,熟稔地搭上他的脖頸,頭枕在謝徽雪的肩膀上,宛若一對親近的雙生子。
謝徽雪看了他一眼,繼續盯着前方放空,他頭非常疼,也不想說話。
“你不怕我就這樣殺了你?”他冰涼的手握住謝徽雪的脖子,漸漸收緊。
這個時候他依然是溫柔的,仿若幹的不是一件殺人的事,而是在閱景賞花。
謝徽雪依舊沉默,想殺就殺吧,反正他現在也反抗不了,死了也好。
那人似乎是感覺沒意思,又收回了放在謝徽雪脖頸上的手:“你現在在畫裡。”
“我知道。”看見玄奘師徒的時候謝徽雪就明白了。
“雖然是畫,但這些人和你一樣都是真實的。”說着他從地上抓起幾根腸子,有已經風幹的人腸,還有的沾着粘液和鮮血:“這些也都是他們的東西。”
“你怎麼不看?”看謝徽雪别開眼睛,他又雙手捧住謝徽雪的臉,把腸子貼在謝徽雪臉上:“你怎麼不救他們了?你現在終于救不了任何人了,你連你自己都救不了。”
他放下手中的腸子 ,手突然穿過謝徽雪的心髒。
謝徽雪那一瞬間幾乎失去了知覺,過了幾秒感知回歸才清晰地感覺到疼痛,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下跌,卻被對方一隻手牢牢拖住。
他的另一隻手把謝徽雪的心髒拽了出來,那不是一顆完整的心髒,隻有稀碎的一點銀色碎塊。
“你隻是被世人遺棄的神明,沒有人會記得你。”
謝徽雪那塊碎裂的心髒已經湧入對方的胸膛,渾厚的銀色法力将他包裹,謝徽雪感受到筋骨正在破碎。
四周已經傳來了地動山搖的巨響,還沒待謝徽雪認識到發生了什麼,他眼前那人瞬間消失了。
整個山谷都在坍塌,謝徽雪也想過躲,但是他現在連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奇怪的是那些山石的碎塊并沒有砸到他。
“徽雪!”
……
這是奚川的聲音,謝徽雪眼前發黑,他又聽了一遍确認這是奚川的聲音後徹底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