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狠狠挨了一砸後單秋婷才回過神來,借着丁竹芸急忙遞過來的手站起身來,身下衣衫沾了雨水,好在未浸透裡衣。
丁竹芸也看到她身上水漬,便朝單秋婷做了幾個手勢。
‘我的屋子就在附近,不如去我那兒稍微整理一下好了。’
單秋婷自是又費了一番功夫才看懂,本來要運轉靈力熨幹外衫的念頭立時停了,點點頭。
令人訝異的是,丁竹芸竟一個人住在這片銅山苑所屬的山谷裡,她的小茅草屋就在山谷入口處,方才進谷時單秋婷還在疑惑怎麼在這山中設了個屋子,原來就是此行目标之人的居所。
但程慈那日分明說丁竹芸現如今住在掌門院中負責灑掃……單秋婷覺得奇怪,難不成程慈所打探到的消息有誤?
正思索着,丁竹芸已将她外衫拿去屋外晾起,又拿出一件薄外衫給她。
單秋婷露出一個笑來,将丁竹芸遞來的衣服穿上,眼角餘光瞥到一旁桌上的筆墨紙硯,心下松了口氣——
她拍拍丁竹芸,指了指那紙筆,丁竹芸倒也聰慧,忙引她到桌前。
‘我會識字的。’
做完手勢,丁竹芸有點腼腆地笑笑,拇指和食指貼到一起:
‘雖然隻有一點點。’
單秋婷注意到桌上擺着千字文等識字書冊,提筆在紙上寫道:
“你在學着識字麼?”
丁竹芸笑着點頭,也跟着寫道:“我才學了一點點。”
“你若不嫌棄,我教你好了?”
這次丁竹芸盯着其中幾個字研究了一會兒,皺眉想了想,片刻後撇嘴丢下,有點可憐地看向單秋婷。
她這幅委屈樣子真讓人愛不釋手,單秋婷指指自己又指指她,示意了桌上的千字文。
丁竹芸猛地直起身,兩眼亮晶晶的,抓住單秋婷手指晃來晃去,看來是同意了這個提議。
見她這麼高興,單秋婷既是放松又是愧疚地想,借着教她識字的機會收集消息,對這姑娘也不算做的全是虧心事了。
才回過神來,丁竹芸便将翻開一半的千字文遞到面前,指着裡頭的字,顯然是想立刻就學上兩三個字來,單秋婷耐不住她眼神,隻得當下便教着她學了十幾個字。
丁竹芸耳不能聽,連帶着無法開口說出聲來,單秋婷又沒教過人識字,是以教得很是吃力,才學了不過十數個字便累得腰酸背痛——每教一個字,單秋婷都得費一番功夫将其意思比劃給丁竹芸明白。
大抵是看出單秋婷面露疲倦,丁竹芸主動将書收起,轉身去倒了杯溫茶過來。
“辛苦你。”她寫在紙上。
單秋婷搖搖頭,是她還沒找到如何更好地幫助兩人溝通的辦法,剛開始摸索時必然會累些。
待單秋婷回到院内,旌旸正在長廊邊打坐調息,見她回來起身行了個禮:
“長老。”
“嗯,”單秋婷應道,有些無精打采的。
“師姐怎麼喪眉耷眼的,莫不是那姑娘很難接近?”屋上傳來程慈帶着笑意的聲音,擡頭一看,這人正躺在屋頂上曬太陽,也不怕瓦上積水濕衣服。
“倒也不是,隻是……”
單秋婷一時不知該怎麼形容。
“隻是怎麼?”
正蹙眉之際,宋唐雲從屋内走出。
“丁竹芸的耳朵聽不見,故而也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