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蟬的慘狀令所有人都心頭一沉。
程慈是蠱師,蠱蟲與主人息息相關,玉蟬死得如此凄慘,隻能證明一件事,就是程慈遇上了大麻煩!
“我去找他。”賀行章道,話音未落已轉身走向門外,但他身形忽地一頓。
宋唐雲本緊跟在他身後,見狀急忙問道:“怎麼了?!”
“你和我去就好,其他人留在這裡。”賀行章臉色凝重,“快點。”
聞言白獻涿神色也肅了幾分,趕緊走了幾步到宋唐雲身旁沉聲開口:
“這裡我看着,你且放心。”
他這一句話,宋唐雲便忍不住想起白獻涿原是出身玄妙谷,昔年玄妙谷以一手獨步天下的煉器技藝橫掃骊州烏雲蕩三十二寨,可見實力強悍,何況煉器師本就攻守兼長,讓白獻涿坐鎮此處可謂上選了。
“好,有事傳訊。”
匆匆丢下這麼一句,劍鳴聲嗡然響起,再一看去兩人已禦劍化為一抹流光消失。
事出緊急,單秋婷一行人隻能暫且回屋,略帶忐忑地等待着。
見單秋婷和旌旸俱是坐立不安,白獻涿頗覺無奈,卻也沒說什麼,那玉蟬的來頭他也知道,早在程慈初初培養出這千裡月蟬時就曾送了一瓶到他回春閣,千裡月蟬能隔着數千裡距離通話,且因能自行吸納月華溫養壽命極長,也正是因此,這玉蟬還有一個作用——
在生死一線時,千裡月蟬會将其存下的月華生氣盡數反哺蠱主,為主人博取生機。
程慈是天下所有千裡月蟬最終的蠱主,他自己也做買賣蠱蟲的生意,不到緊要關頭,他絕不可能再對贈予轉賣他人的蠱蟲動用靈力,可見這次他遇到了何等的劫難。
思及此處,白獻涿心下難免越發沉了下去,但此時此刻除了等也别無他法,就在幾人坐立難安地緘默着候在屋裡時,門外忽地一道身影出現,卻是丁竹芸來了。
她臉色有些訝異,屋内出現個不認識的人,旌旸連忙迎了過去,用手勢解釋了一通,隻說白獻涿是長老在附近居住的朋友,白獻涿本也不怎麼在外行走,故而丁竹芸立刻信了。
“陳師姐讓我把這個送過來,是她們找到的東西。”丁竹芸從袖中取出一枚有所破損的靈戒。
白獻涿擡眼看了過去,旌旸便将東西遞到了兩位長老面前。
“裡面沒有東西……”單秋婷道。
修界裡尋常都是用乾坤袋來儲物,但乾坤袋畢竟目标較大,有些修士覺得帶起來不方便還容易被有心之人取走,這種時候就會選擇價格昂貴數倍的靈戒替代,眼下這枚靈戒卻是損壞了六成,裡頭的空間也小了很多,一眼掃過去便将裡頭看得清清楚楚。
“這是從哪裡找到的?”單秋婷看向丁竹芸。
“這是師姐從一位師兄身上找出來的,那個師兄比她早一批來了這裡,在查探情況時發現了這個靈戒,一時起了貪念悄悄将其昧下,還是今天被吓了一通才私底下找了師姐交出來的。”
這師兄也不怕惹禍上身,旌旸暗自腹诽,忍不住朝着丁竹芸彼此交換了個撇嘴。
“這家夥也不怕會請閻王上身死得更快。”白獻涿毫不留情地點評,伸手将靈戒拿起,神色卻随之一變。
“怎麼了?”單秋婷忙問道。
白獻涿未有立刻答話,而是用手指撚過靈戒,一縷淺淡的靈力滲入靈戒,随即幾人便見着那戒指通體泛出血色,有若隐若現的暗紅色紋路蔓延其上,原本破舊變形的靈戒竟逐漸恢複圓潤光澤,變成一枚潤澤的血色秘銀靈戒。
見狀,單秋婷不免驚訝出聲:“是點睛戒?”
“點睛戒……?可那不是傳說中的東西嗎?原來真的存在啊?”
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後旌旸也十分驚奇,向旁邊一頭霧水的丁竹芸解釋了一番。
靈戒多以秘銀鑄造,尋常來說都是通體銀白,但也偶有顔色奇特者,例如這血色秘銀。據傳當年玄妙谷就曾鑄造出十枚特殊的靈戒,還取了個名字叫做點睛戒,血色秘銀便是其中之一。那十枚點睛戒以心頭血喂之可養出具有靈智的戒靈,當年曾有一位散修便是憑着戒靈相助一舉殺光了一山宗門,在那之後這點睛戒便成為修界令人眼熱的寶物之一。
不過随着時光流逝,那十枚點睛戒也被層出不窮的世事新料掩入泥沙,到如今,已沒多少人再記得玄妙谷的點睛戒了。
白獻涿唇線抿得僵直,将血色秘銀放在桌上,手指沾了一旁杯中茶水便在靈戒周圍畫起東西來,其他幾人不明所以,隻得安靜等着他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