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提起落霞洞,李小圓便面露煩悶。
“又是那兒,那裡怎麼長了那麼多跟野草差不多的靈藥啊……”她揉揉額角,“那個什麼,神歡花,天知道這東西會是白影羅精心培育的靈草,我看它和野草差不了多少……”
顯然,她還對這件事耿耿于懷,見李小圓滿臉頹喪,鄭南槐有些哭笑不得:
“你還記着這一遭呢?”
李小圓看他一眼,“雖說也算因禍得福……但我就是覺得奇怪,既是精心培育,為何會長在落霞洞外和那些雜草混在一起……唉,這難道算‘時也命也’麼?”
這個問題鄭南槐自然回答不了,若非這神歡花,他們也無從得知李小圓靈液之體的問題和菱花蓮子的内情,至于這花到底是如何出現的,沒有必要再去深究了。
……
不知是白影羅姐妹有心行個方便,還是白鳥一族秉性使然,對外傳訊的請求輕易得了同意,而回信也來得很快——
五日後,白鳥的商船返航,順路将旌旸和丁竹芸也送了過來。
兩人敲門時鄭南槐還在窗邊思慮為何白獻涿遲遲沒有回信,李小圓則在屏風後煉化靈藥,屋裡隻有燕北堂還能聽見敲門聲,打開門時還愣了愣。
“你是……旌旸?”
門外的旌旸點點頭,視線在燕北堂臉上多停留了片刻,“我們是來找擢衡長老的。”
燕北堂下意識回頭看向鄭南槐,後者也總算從紛亂的思緒中抽出身來,擡眼朝着房門處看來,微怔後才出聲:
“你怎麼來了?”
“見過擢衡長老,是奇鹿長老命我們前來的,”進屋後,旌旸對着鄭南槐行了一禮,“這位是秉葉長老單秋婷新收的弟子,丁竹芸,白長老應該和您提過她。”
聞言,燕北堂嗯了一聲,旌旸看他一眼,又看向面部表情的鄭南槐,心裡越發覺得古怪。
不過鄭南槐的話很快讓他收回心神,“他怎麼派你們兩個弟子單獨過來了,可是平霁門出了什麼事?”
“不是的!”旌旸連忙搖頭,“隻是宗門近來的确事務繁忙,長老一時脫不開身,又怕引人注意,故而隻命我二人前來協助。”
鄭南槐示意他繼續說。
“來之前,長老傳授了我如何修複法器的竅門,讓我在确定您手中的的确是‘瓊水丹鯉’後就着手幫您修複一件法器,還讓我帶了不少法器丹藥轉交給您;”旌旸說着,還将腰間的乾坤袋擺在桌上,那乾坤袋很是眼熟,看着像是白獻涿先前給過他們的。
随後他又指了指坐在自己側前方的丁竹芸,“您信中提及,仙遊郡郡主的姐姐想為李道友調理體内暗疾,竹芸醫術很好,也精通藥理,奇鹿、秉葉兩位長老合計後便決定讓竹芸過來陪着她。”
“原來如此。”燕北堂溫聲開口,“那竹芸,小圓就拜托你了。”
一旁的丁竹芸看着他的口型,頓了稍許,笑着用手回應:
“這是我的職責,長老放心。”
直到此時鄭南槐才發現她從進屋到現在一句話也未曾說過,他朝着丁竹芸也笑了笑,這才重新将視線放回旌旸臉上。
“那想來白獻涿也教了你如何辨認瓊水丹鯉了。”
說罷,鄭南槐一擡手,一道靈光從乾坤袋中飛出,停落在他掌心時已化作一團水液,正是那裝着紅魚的玄女紗,玄女紗能連魚帶水包裹起來,這還是鄭南槐離開落霞洞後才發現的。
玄女紗放在早已備好的小水缸中,旌旸神色凝重,擡手掐訣在眼上一劃,片刻後颔首道:“這便是瓊水丹鯉。”
聞言,鄭南槐心下微松,既然如此,那斷了的騰龍印也可以修好了,雖然眼下燕北堂體内的玄冥已安分許多,但之前種種讓鄭南槐總覺得猶是不足,他們手上還是能多一枚可用的騰龍印就是一枚。
不管那姜殊穹是不是要借他的手來收集騰龍印,鄭南槐不願為了這種猜測便白白放掉一枚騰龍印,即便不是為了燕北堂,騰龍印此等壓制鬼氣的法寶也該好好運用。
隻是這據傳早已滅絕的瓊水丹鯉,為何會出現在那玉壺潭深處呢?
這樣想着,鄭南槐也問出聲了,隻是他沒提到玉壺潭,隻說在一處深不見底的地下溶洞,相信白獻涿也不會将訊息中所述盡數告訴旌旸,為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還是不讓太多人知曉他是從何處得到這瓊水丹鯉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