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着躺下，閉眼，吸氣呼氣。

馬車躍過一個大石塊，張想發差點滾下去。

“重來，重來。”張想發狼狽爬上去。

沈玳玳饒有興緻，欣賞張姑娘比較獨特的召喚法器姿勢，看她眼睛閉了又睜開，睜開又閉上，已經在思索難道是什麼更加獨特的快速眼動召喚法，然後就聽張想發略顯窘迫的一聲：“沈二姑娘，你能不能不要一直看着我？你這樣我睡不着。”

沈玳玳遺憾轉開視線。

幾個吐息之間，張想發又有了動靜，支起半邊身子，沈玳玳問：“張姑娘還有什麼想法？”

張想發：？

沈玳玳：？

張想發：？？？

張想發一臉茫然，沈玳玳也一臉茫然，兩人對視出兩頭問号。

“我……已經……改完啦。”張想發感覺自己好像又做錯了什麼，語氣飄忽不定。

沈玳玳：？？？

“可是張姑娘你才……剛睡着……？”沈玳玳也感覺自己是不是錯過了什麼。

兩人大眼瞪小眼。

沈玳玳問：“張姑娘，你這個法器用得……很熟練？”

“沒……有吧……”張想發說得自己都猶豫，“我糾結了很久啊，我改了很久啊……怎麼可能才幾分鐘？”

“……你再試試？”

張想發再次躺下。

這回沈玳玳不錯眼地盯着她，手指在桌上敲打，心裡暗自計算時間。這回張想發入睡極快，幾乎是剛躺下，就坐起來。

“如何？”張想發眼巴巴望她，“我在裡面算了時間，應當有半個時辰。”

“大約……兩個彈指吧。”

兩人再次大眼瞪小眼。

“……再來一次。”

張想發再次躺下，又坐起來，又躺下，又坐起來，仰卧起坐數次，為了估算自己在金手指空間裡待的時間，隻能不斷用打字速度換算，手都掄扭曲了。

沈玳玳還是搖頭。

終于放棄。

“所以，”張想發虛擦額頭上的汗，“我睡着了，時間就靜止了？世界離開我都不能轉了？”

沈玳玳糾正：“是張姑娘開始用法器之後。”

張想發點頭，更準确來說，是她進入金手指房間之後。

獨自多過了将近一天的時間，張想發現在疲憊不堪，沒有多餘的精力支撐她去想這背後的意味。最後累癱之前，腦子晃過的想法是：原來我是汽油。

“原來張姑娘是鑰匙。”沈玳玳琢磨出的詞就要文雅很多。

張想發再次恢複神智時，車隊已經在元和縣門口了。一行人在城外和沈琏彙合，商讨之後的事宜。

沈琏自然是不會讓她的妹妹去當第一批送死的人，好說歹說把張想發給勸住了，當然也是因為張想發現在體會到自己對這個世界可能還挺重要，不敢再亂作死。

第一批進城的人點了一圈，眼見已經定下，卻見雲熠站出來，主動說她要進去。同在隊伍裡的甄海獻看她一眼，很快就收回視線。

雲熠是張想發她們離開京城時堅定表示要跟上的，一路上安靜地待一邊，張想發都快忘了還有這個人。她和甄海獻也的确是古怪，張想發已經看了很多遍劇情和人物表，她很确定，自己的書裡沒有這兩個名字。

不過一個世界那麼大，有她不認識的人名太正常不過了，張想發沒有多想。

張想發她們四個就暫時留守城外，當後勤儲備人員，幫從各處趕來的醫師們打下手，搓點小藥丸，制作點醫書小傳單，有因疫病死掉的運出來就燒點屍體。

日子過得分外緊張，幸運的是，她們自己每天燒掉的屍體裡面還沒有見到熟悉的面孔。疫災愈重，越來越多的人趕來這邊，她們也見到了又一個熟人，活的健康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