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景川”倒地,槍口處還在不斷向外滲血,眼神已經徹底渙散。
那一槍,正中了心髒。
陳簡把羅盤抱緊,踉跄了一下:“我,我,我不是跟蹤你。他們說,你回卧室了,我才追過來的,我沒想到......”
“什麼沒想到?”
祝慈向他那走了一步,陳簡連忙後退。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她詫異,試圖不驚動陳簡靠近,“真的,我沒有殺人,那是RM。”
地上的屍體适時抽動兩下。
陳簡的表情更加驚恐了。
祝慈慢慢向他面前湊去,放輕腳步:“剛剛在我的房間裡,段景川變成了RM,他渾身是血,我親眼看到的。我給于嘉宜還有葉清清撥通信,都沒有人回答,你得相信我。”
陳簡咬了下上唇,緊縮眉頭,但沒有再後退了。
見有點勢頭,她繼續循循善誘:“你覺得我會做這樣的事嗎,這個副本沒有遊走型RM,卻是中等難度,那就勢必有會欺騙的NPC,更何況,我沒有殺他的理由。”
陳簡拿起羅盤,指針旋轉,一直沒有停下的意思。
“你是祝慈嗎?”他帶點懷疑地問。
祝慈稱是。
他低頭,在想還有沒有能夠證明的對策:“那......”
“你們怎麼在這?”
陳簡和祝慈同時側過身。
于嘉宜走過來,對他倆揮着手,臉上揚着微笑,說道:“這麼巧?诶,這地上躺着的是......”
看清了地上的人,她驚呼一聲,捂住了嘴。
“你,你你,”于嘉宜顫顫擡手,指向祝慈,“你怎麼能殺了他!”
祝慈微眯眼睛,已感不對。
陳簡各看看兩人,還是打算先替她解釋,卻被于嘉宜驟然截斷:“就因為段景川跟你有所争吵,你就要開槍殺人!”
争吵,他回憶起來,記憶裡似乎沒有這件事。
“我何時與他争吵,你又怎麼知道我殺他,是用槍的?”祝慈淡漠問道。
于嘉宜分句解釋:“昨夜,你們争論不休。再者,來的路上,我聽到了槍聲。”
“這是真的嗎?”陳簡望着祝慈。
祝慈沒理他,盯着于嘉宜:“具體?吵得是什麼事,槍聲又是大概什麼時候響起的?”
“槍聲,槍聲......幾秒前響的,你們是因為瑣事吵的。”她轉轉眼珠,說話支支吾吾。
漏洞百出。
“剛剛通信卡裡,何方卉不是跟我說,要和你一起來找我嗎?她人呢?”祝慈問得不經意。
陳簡也發現了不對,安靜地觀察起于嘉宜的反應。
她捂住嘴的手沒有松開,咕嘟咕嘟地說:“她,她馬上就來,已經先去教堂外了。”
“是嗎,”祝慈瞥她一眼,“何方卉的通信卡,不是在陳簡手裡嗎?”
徹底暴露。
陳簡抱住羅盤,躲在祝慈身後,祝慈喚出刀和槍,雙手交叉,對着那個“于嘉宜”撇唇。
“什麼東西,在這裡模仿人類。”
祝慈打出最後一發子彈,再一左腳踩地,轉圈傾身而上,直接用刀劈向她的面部。
“于嘉宜”被砍成兩半。
兩塊都化成了血水,在地上蠕動,和另一個“段景川”融合在一起。
成了一個身高将近五米,滿身血水,淅淅淋淋的怪物。
陳簡哆哆嗦嗦,頭頂發麻:“太惡心了,祝慈,這就是你說的血做的RM?你确定他是段景川變的嗎?”
祝慈确信,房間裡一開始那個,絕對是真正的段景川。
但他又怎麼變成了RM,暫時無法解釋。
血怪每走一步,地上都有一大灘血水,沒有凝固,空氣中彌漫着濃烈的血腥氣。
現在能用的武器,隻有西瓜刀。
“陳簡!羅盤給我!”
陳簡不知所措,聽話地遞上去。
那個羅盤到了祝慈手中,指針突然就定向了一個位置,陳簡驚訝不已,還沒待問,就被她趕忙拉着順那個方向跑去。
血怪在後面狂追不舍,霧散了以後,他們所在的地方是一片大草地,辨識不了方向,隻能依靠羅盤。
“不是,怎麼這玩意在你手裡那麼聽話?”陳簡氣喘籲籲,一邊跑一邊問,“剛剛轉了半天,根本不理我!”
“說明我比較有氣場。”随口謅了一句,雖然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
血怪的速度很快,每次眨眼,都會比上次加快一些。
草地一望無際,跑了許久,依然跟得緊緊,沒有辦法甩開距離。
又是一陣悠揚的歌聲。
是畫眉。
畫眉的歌曲婉轉動聽,從她們将要去的方向傳來,陳簡一下子有了力氣,反手拉過祝慈,跑得更快。
歌聲愈加響亮。
一個帶有十字架的房屋,遠遠地顯露出線條。
畫眉站在教堂的頂端,一手撐在十字架的一旁,另一手按住胸口,高聲放歌。
房屋面前的草地上還有幾個人在互相争執。